不过陈安并不在乎这些,他一刻不敢松懈地紧紧盯着宴会厅的大门,等待着自己期盼的那个人出现。
一个,不是,两个,也不是,三个,四个……
他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看得眼睛又干又疼。措不及防地,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高挑身影蓦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也不知道是衣服裁剪得当,还是时间真的过去太久,那人看上去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在一群人中间显得格外突出,所以陈安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他。原本垂在额前的碎发剪短了一些,露出光洁清爽的额头,五官也长开了不少,已然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看上去甚至带着几分盛气的凌厉。
但不管是长相还是姿态,甚至是听人讲话时微微前倾的习惯,都是陈安无比熟悉的样子。
现实和回忆交织,昔日那个穿着白 T 恤和牛仔裤的少年和眼前西装革履的人逐渐重叠。心脏又酸又涨,汹涌的情感像是迫不及待地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眼前早已一片模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流下,陈安又惊又喜,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
“贺……!”
只是他才刚刚喊出第一个字,紧接着便看到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站在了那个人的身边。
来人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孩,穿着一件渐变纱质晚礼服裙,和那人的西装是同色系,像是为了出席某个重要场合专门约定好的情侣穿搭。女孩熟稔且自然地挽上那人的手臂,两个人郎才女貌,简直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一般,看上去既和谐又般配。
夜里起了一阵凉风,晚礼服显然有些抵挡不住,只是还未等她开口求助,身边人已经贴心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陈安默默地看着,喉咙像是塞了一团厚实的棉絮,将他余下未尽的话也悉数堵了回去。
女孩跟着一起上了那辆被自己划破的车。汽车终于从庄园里开了出来,陈安却已经不再有任何上前拦住的想法,甚至在车子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又朝树后面躲了躲,将自己密不透风地藏在角落的阴影里。
陈安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宴会厅都熄了灯,所有的车都早已开走,四周寂静得连只虫鸣都没有。他才像是唯恐被人听见般地轻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贺璞宁……”
一路没头没脑地跟上,临走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一片陌生。电瓶车已经没电了,陈安只好慢吞吞地骑着,像只蜗牛般沿着碎片的记忆往回走。
不知道绕了多少岔路,又问了几个好心的公交司机,他才艰难地赶到了家,远处的天空已经依稀泛起了鱼肚白,楼下有勤快的早点摊子已经准备开张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陈安早已精疲力尽。他又累又冷,却并没什么胃口,只兀自去厨房默默给自己煮了一碗白水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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