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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话,许明辉并没有再对陈安讲。

他们尝试过再次去报警,可警察的回复依旧是那句话:查无此人。没有行政处罚,也没有刑事案底,甚至没有这个名字。

等警察好心提醒,问他们还有没有更详细的个人信息的时候。陈安才忽然意识到,他对贺璞宁的了解原来少之又少。男生,十八岁,数学似乎很厉害,因为算账很麻利,除此之外还剩什么?他从哪里来的矿区,又从矿区离开去了哪儿。陈安一概不知。甚至连对方告诉他的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医院依旧熙熙攘攘,每天都人来人往的,满身煤灰的矿工、打群架磕到脑袋的初中生、发高烧用被子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小毛孩,还有拎着牛奶馒头鸡蛋前来探望的亲友们。门口的车一眼望不到尽头,能从两个轮子的一直排到八个轮子的。刚拖过的地砖充斥着消毒水味,导诊台周围尽是一张张茫然四顾的脸。

却没有一个是贺璞宁。

他像是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温度越来越低,北方的秋总是来得突然,走得也快。明明感觉身侧的陪床上昨天还住着人,却已经到了要穿厚毛衣的天气。陈安有时候睡得恍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 “小普记得关窗”,冰凉的空气却依旧不遮不挡地打在身上。

他才会猛地想起,贺璞宁已经不在身边了。

不过也多亏了贺璞宁卖房子换来的 50 万,陈安舍得用上了专门从省城调来的进口药。许明辉拿着他的复查单很是欣慰,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有两个疗程结束,陈安就可以转去康复科了。只是眼看着这笔钱已经花掉大半,面馆那边的买主却迟迟没有打电话来。陈安放心不下,又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便只好让旁边旅馆的老板娘帮忙时刻留意着,结果却被告知说,从来没见有人进去过。

他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回去了一趟。

车子还没开到目的地,陈安已经远远望见了面馆门上的红色招牌,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他走下车,试着用自己的旧钥匙插进卷帘门里,竟然十分顺畅地打开了。

所有的东西都仍旧规规矩矩地摆在原地,只有衣柜空了大半,他们上次回来的时候收拾了不少厚衣服带走,里面只剩下一些衬衫短袖之类的夏装。陈安随意翻了几下,竟然找到了贺璞宁来矿区那天穿的那身西装,还有一个镶了钻的领结。

他当时似乎还夸过这领结做得真是好看。

陈安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把西装拿出来抱在了怀里,领结在掌心硌得发疼也没松开。

找了个袋子把西装装好,他又朝着卧室四面望了望,看还能不能再找到点什么。

卧室的床头柜是半开着的,估计是自己上回忘记关严了。陈安迷迷糊糊地地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他正要伸手关上,却发现抽屉里面明晃晃地躺着两个熟悉无比的红色本子。

陈安的瞳孔骤然缩紧,颤着手将这两个本子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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