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丽并没有罢休,冷漠地给合作方的领导打了电话,并借对方的此次失误,要求了更高的合作利益。
可那份文件,就在桌上。
黎丽接完电话,从里间出来,当着黎簌的面,撕毁了那份文件。
这就是在外面独自打拼了多年的黎丽,她心里有一杆毫无感情的秤,称得清任何利益得失。
见黎簌只是摇头,没有说话,靳睿就以为黎簌是不信他,真的觉得他准备出国而没告诉她。
“给你看样东西。”
靳睿伸长胳膊,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拎出一个丝绒小袋子,丢给黎簌。
“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黎簌打开丝绒袋子,从里面倒出几粒黑色的小东西。
是黑色陶瓷,裂痕上有用502粘过的痕迹。
......是她当年的杰作。
黑色的陶瓷表带节在灯光下泛着光,她听见靳睿说:
“不是因为嫌弃才换掉的,是怕把你好不容易粘的这几粒再给碰坏了,才去换的。我要保存的是你粘过的这几粒,懂了?”
黎簌猛地抬起头,看向靳睿。
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靳睿哄了半天,把幽默细胞都耗尽了,也没能博得小姑娘一笑,最后干脆拉着手腕把人往怀里一带,轻轻把她的头按在他胸前。
那就哭吧。
委屈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哭一哭了。
黎簌哭了很久,最开始还是克制的小声啜泣,到了后面开始放声大哭,像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难过都哭出来。
“我以为我可以、可以永远和姥爷生活在一起......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有的是时间......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睡不着,我一睡觉就......就梦到姥爷和你们......”
被黎丽强行带走的事情;不敢打电话怕朋友们责怪的事情;甚至第一次发传单,被人冤枉偷懒不给结钱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断断续续毫无逻辑,可她都想说给靳睿听。
好像曾经,她也这样在靳睿面前大哭过。
也像现在这样,失控地狠狠咬了他的手臂。
而靳睿也和从前一样,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黎簌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起来时,脸上压了一小道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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