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他也没办法再管,抱着人的同时努力佝偻背,往外逃。
陈越持糊里糊涂地上了救护车。
在医院,医生护士以为他是家属,派出所的人也以为他是家属,不停有人过来问。他一次又一次地解释自己是邻居,最早弄清楚状况的人在旁边帮他回应:“这是救人的!救人的!”陈越持并不想声张,只是抿嘴沉默。隔壁女孩子的家里人赶过来,对着他谢了又谢。等一切问询的人都消失,陈越持始终没看到她男朋友过来。
没人再关注这边,陈越持疲惫地走出医院。他看到启明星挂在天上,发现自己是真的无家可归。
脚自动领着他去了下沉广场。
走到关容家小区外面,陈越持伸手去掏兜,才想起来手机没了。他循着记忆到顶楼,在关容家门口坐了下来,想等天亮再敲门。
这么惊心动魄地闹过一场,睡意终于姗姗来迟。但是他依然撑着,他不想睡。他得等到天亮去敲关容的门。
没有等到他敲,门是自己响的。
晨光熹微的时候,陈越持听到声音转过头去,望见关容惊讶的脸。他冲他笑了笑。
“你也不怕出不来了?还去救人。”关容把感冒冲剂端给他,“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陈越持坐在沙发最边上,笑说:“我的命又不值钱,无所谓的。”
关容看着他不开口,陈越持不自然地转过头,换了话题:“如果是你也会去吧。”
关容诚实地回答:“这我可不敢说。”
沉默很久,关容从陈越持手里接走空杯子,顺便摸了摸他指尖:“手有点凉,给你找一副手套。什么时间去做笔录?我跟你一起去。”
陈越持坐在原处不动弹,只是喊了一声:“哥。”
“嗯。”关容回头看他。
陈越持笑得苍白:“就想喊你。”
关容坐到他旁边的扶手上,问:“是不是有点怕?”
陈越持摇头:“不怕。”
关容笑了,在他耳朵上捏了捏,坦诚道:“我有点怕。”
这话一出,陈越持登时怔了。关容的手移下来,去摸他的脸:“你自己无所谓,但是我有所谓。蛋糕店的妹妹也会。懂吗?”
“你有朋友有老板的,别说什么无所谓了。”
陈越持垂下眼,玩笑地喊:“老板。”他想问问关容,他是他的朋友吗?或者要问问,他只是他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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