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持条件反射地想说会,但他并不清楚瓶子家具体是什么情况,后来还是咽下去了,诚实地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到了少年宫的钢琴教室门口,里面只有关容一个人。他正在弹《绿袖子》。陈越持牵着瓶子,一大一小默契地伫立原地,直到一曲终结。关容放下手,瓶子跑过去扑向他双膝:“容叔叔!我爸爸会来找我吗?”
关容看陈越持一眼,说:“这要问你爸爸。”
瓶子嘴巴一瘪就要哭,关容捏住他嘴,问:“那我问你,如果你爸爸一直不来找你,你怎么办?”
他会这么应,一点也不出陈越持的意料。陈越持安静地等着,听到瓶子说:“那我就跟我妈妈一起生活啊。”
“你喜欢妈妈吗?”关容又问。
瓶子斩钉截铁:“喜欢!”
“有多喜欢?”
“最喜欢!”
“你觉得跟妈妈生活好吗?”
“当然啊!”
“那你喜欢爸爸吗?”
瓶子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呢。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没有爸爸,越哥哥说我有,在很远的地方。”
“有没有都见不着啊,所以小朋友怎么说都不关你的事。”关容耸耸肩,像在跟成年人对话,“那他不来找你一切又没什么改变。容叔叔以前跟你说什么?别人有的东西如果你没有?”
“别人有的东西不一定是好东西,没有就没有。”瓶子回答,认真思考,“但是爸爸是东西吗?”
“对咯!别人长疮你也要长吗?爸爸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嘛非要有。”关容起身,让他坐在琴凳上,手指按压出几个单音,“来,一边弹一边想。弹着弹着就想好了。”
等瓶子开始练习,关容退了几步,陈越持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关老师,你也不怕他有阴影?”
“能有什么阴影?”关容抱着双臂,“跟没有爸这件事本身比起来,我们说的话都不算什么。而且他爸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越持说:“他过两年就懂了,到时候还是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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