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宫的活儿不算很复杂,做了一周。陈越持虽然只是个打下手的,但基本是现学现卖,好在他有力气,人也聪明,第一天师傅还会骂人,到后来就变成夸奖。
陈越持每天都会从顶楼过,也时常看到那个男人。或许是因为碰面的机会多了,俩人看到对方会互相点点头。
最后一天收工,又在少年宫底层碰到。工头在跟负责人结账,陈越持等在旁边,男人朝外走,后面有人叫他:“关容!”
关容。哪个容?
关容停下脚,后面来的人就改了称呼:“关老师,晚上的聚会你要去吗?”
“不了。”关容口气很礼貌,声音带笑。陈越持本来以为他至少要多说一句“玩得愉快”,可是没有下文。
陈越持跟着工友往出走,那人还在跟关容说着什么。一行人从他们旁边经过,关容冲陈越持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两边的人刚刚错身,陈越持听到一句:“你怎么认识这种工人?”
这种工人,这种是哪种?
陈越持虽然不觉得冒犯,但莫名有点在意。他忽然想听关容的回答,但脚步已经将他带离现场。
周末在便利店,陈越持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拢共不到两千,还被压下五百。但已经比预想中要好。
下午他去仓库搬货,店长欢姐后脚进来,趁着没人将他喊到一边,把团成团的几张百元钞塞进他兜里。陈越持忙去挡,欢姐就笑:“知道你省,每天饭也不好好吃,先拿着,又不是白给你的。下个月也要给的。”
陈越持还是摇摇头,把钱掏出来递还过去。
欢姐蹙眉,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又小声说:“下个月给你算正式,还能涨三百。”
她转身要走,陈越持喊了声,她回头指指旁边的货,佯装怒道:“闭嘴干活。”
陈越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把钱妥帖地收好,开始干活。
晚上交了班先去街尾,那里有ATM机。照例把这段时间的钱打出去,剩下来的除掉房租还能剩两百。两百已经够活很久。
这个点下沉广场没什么热闹生意,当然除了靠近红灯区的那一侧。按说国内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红灯区的,可是人们都这么叫。
周围没什么人,陈越持侧靠着挡风玻璃,发了一会儿呆。
后来他站直身体,又立了几秒钟,调整好神情与姿态才朝外走。
走了没几步到街口,正好撞见不远处一男一女在吵架。陈越持本想绕开,不妨一转头就看到两个人撕扯起来,那男的居然抬手给了女生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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