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沐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武澈白指了地图左侧,相当于告诉了她们下一步男尊国人进攻方向,但蓝沐秋却倏地笑道:“念初,你觉得武澈白将军给的情报是真的吗?”
云念初擦着头发的手一顿,随后哑声道:“妻主的意思是……”
蓝沐秋直起身子,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随手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声线愈发寒冷,道:“他可真是改变巨大啊。”
云念初不免惆怅,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内心,低声道:“那不是为了迷惑男尊国的探子吗?”
“可笑,”蓝沐秋摇摇头,叹气道:“仔细想来,若真是为了迷惑众人,更该兢兢业业,不该纵情声色啊,他那样……分明是自己想的。再说了,你也看出来了,伶月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云念初敛了下眼睫,轻声道:“我明白妻主的意思了。纵使是为了迷惑众人,按照往常,他也不会衣衫不整,更不会胡子没刮,亦不会接受那种大盘的食物,和伶月相比,就能看出来。与其说武澈白是刻意迷惑,倒不如说他是在主动被同化。”
暖光烛火幽微,只颤尽蓝沐秋的眼底,她轻声道:“他背叛了女尊国,背叛了自己的理想,他怎样会好受一些呢?无非是走到他的反面而已,全盘接受新的环境,树立一份儿新的理想。”
云念初伸出手来,攥紧了她的手背,颤声道:“妻主的意思是说……他的心底里只放的进仇恨,所以刻意给了我们错误的情报?他指的地图左边是错的,实际是右边?”
而后,蓝沐秋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寒意只比霜剑更甚,道:“但我又想,论武澈白的心机策略,为何不能是他故意蛊惑我们,让我们看出他背叛了女尊国呢?以我之见,仍是地图左边。”
云念初不言,脸色苍白如纸,攥紧了蓝沐秋的手臂。
蓝沐秋苦笑着倚靠在墙壁上,仰着脖子喟叹,道:“但……难道武澈白准备全面攻打左边,男尊国人就会听信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转来转去,我觉得还是右边。”
二人互相依偎,冷气渐渐顺着床沿传递进了屋内,二人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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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蓝沐秋与云念初回到府邸账内,许多大臣正等待她来此。
皇帝见她进账,冲她粲然一笑,道:“蓝爱卿,去男尊国人那里,感觉如何?”
府邸内的凳子是按照阶位排序的,蓝沐秋与墨天鹄官位最大,按理说都该在最前面,但蓝沐秋走上前,却没看见墨天鹄的,于是疑惑地撇了一眼他的凳子。
见她存疑,皇帝主动解释道:“墨天鹄的身世与男尊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在派人调查,因此位阶在后了。”
蓝沐秋下意识地往后一撇,才看见墨天鹄在最后排,于是点点头,笑道:“陛下,男尊国人士气不佳,臣以为,我国举胜是众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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