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后来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于是翻了个身对着他道:“如果你觉得还可以,我们就先凑活做对假夫妻。现在你需要我为你提供个住处和食物,我也需要你的计谋。我们可以先结为伙伴,若是其中一方爱上了另外的人,或是想要自由,另一个人就要自愿离开,你觉得怎么样?”
沉默良久,晚风微凉,吹在二人心上,待两人都平静了些,云念初才从嘴里挤了个“好”字。
不过他的心仍是不信的。
纵使是答应,他也还是要逃跑。
他不相信她,正如他不相信世间的任何人一样。
当初他将自己卖给了老鸨,明明赚够了钱就可以赎身,那老鸨却出尔反尔,硬是把他扣留了下来。
这导致他的心只有绵绵不绝的恨意,这种恨意让原本还算开朗的他变得无法信任别人。
任何时候,他都做不到,将自己的命运拱手让人。
还好是黑夜,蓝沐秋没有看到他眸中缠绵不绝的痛苦恨意,于是自顾自地道:“秋收后会好很多。在此之前,我得去伐木,到时候西洋镜的原材料就用木材做薄片吧。你身体不好,明个我把扑兽夹放上,试着给你打点猎物,为你改善伙食。”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以及低低的一声“谢谢妻主”。
月色皎皎,她的眸光流转,倒是没有为他的沉默而发怒,如果换作是别人,一定会觉得他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但她推已及人地想,如果是她的话,纵使主子对她极好,可她仍不会感恩戴德。
作为活生生的人,如果因为别人的一点好就俯首帖耳,那才是骨子里被奴化了。
她不喜欢被奴化了的人。
思及此,她翻了个身,感到思绪如鸟儿般飘飘然,于是道道:“明天我会把你的卖身契放到桌面上。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我结为伙伴,自然要彼此信任。”
后半段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其实你跑了更好,反正地契和土地凭证我已经拿到了手,官府又没说两人和离了还得还地契。
回应她的,只有良久的沉默。
茫茫如迷雾般的黑暗中,云念初睁着双眼看向窗外,眼神复杂莫测。
少年时他卖到小倌馆里,几乎没睡过什么好觉。白天勉强还能歇歇,毕竟白日宣淫的人不算多,可晚上的痛苦万分,令他永恒不敢忘却。
仍记得他的第一次,那时候他年纪小,一直哭,痛的几乎无法挺立起来,但是对方却只打了他,骂他扰了兴致。
之后,老鸨就每天晚上会给他喝药,来强制他保持状态接客。可那药的副作用很大,会使他精神萎靡,到了白天睡意绵绵却无法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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