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芯要笑不笑地斜她一眼,扔了纸巾,越过人就要往外走。
却又听她不怀好意地说:“宁芯,班长年后组织同学聚会,你别不好意思来啊。”
宁芯直截了当道:“我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混得差,就不去了。”
姜玲嘲讽没成,反被她轻飘飘的语气气得指甲戳进了掌心,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划过一抹妒恨。
还硬生生给憋出来个脏话:“……操。”
受到刚刚洗手间那一番交锋的影响,宁芯回到坐席被迫忆起了退赛的前因后果,有些心不在焉。
胸膛处的跳动不收控制地被点燃,近乎慌乱,她倒了杯酒,猛地灌下去,辛辣的灼烧感漫过喉咙,抵制住部分火气。
宁芯眉头紧蹙着,思绪一片混沌,往事断断续续在脑海里徘徊,那些避之不及的画面,此时格外清晰——
昏暗逼仄的画室,形态诡异的石膏遍地,白色窗帘微微鼓动。
她闭着眼睛害怕得瑟瑟发抖,脑海里一遍遍想着,电影院看恐怖片时,陆怀铭摸着她的头别扭安抚“别怕,都是假的”。
而耳边,是毛骨悚然的笑声,脸颊被冰凉的刀刃贴着,持刀的疯子轻声说:“别怕,不会疼的,我带你去找妈妈。”
可她妈妈,已经去世了。
她拼尽全力保住了性命,却也失去了,跟这个世界最想要的联系。
只除了还有个人,有所亏欠。
这时,何佳正好端着酒杯从别桌敬完酒回来。
大概又是喝多了,开口就是,“芯芯,你欠我一个告白。”
宁芯神思一恍,微微侧头,反问了一个“嗯?”
见她一改往常调侃戏谑、嘴上不饶人的姿态,何佳察觉到点不对劲,收起了自己本想说的话,“你怎么了,是不是醉了?就你这酒量还说好呢。”
宁芯又轻轻“嗯”了一声,眼皮垂着,有些迟钝的样子。
何佳这下是真的觉得她醉了。
于是,没再多喝,想着过会儿自己好把她送出去。
酒席差不多结束时,经纪人杨英打来电话,她手下的一个艺人受伤进了医院,不能过来接宁芯了。
宁芯已经醉了,何佳接的电话,当即表示不用担心,她来送。
等到男朋友过来的电话,何佳就给两人戴好口罩帽子,往外走。
宁芯喝醉了倒是真的很乖,不吵不闹的。
但这想法没成型两秒钟,手中的人突然叫了声“哥哥”,奋力挣开桎梏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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