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凤臣进内的时候,眼角还是有些湿润的,看到老太君坐在堂中,他稍微快走了几步,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右手不便。
“老太太,”庾约行了礼,忍痛起身:“他们传您进宫做什么?”
詹老太君端坐在椅子上,冷静地打量庾约脸上身上的伤,却并没有问他为何受伤:“太后娘娘,召我去商议一件事。”
“什么事?”庾约问,实则心里已经有数。
詹老太君道:“太后,给我看了一张婚书。”
“婚书?”庾凤臣眉峰微蹙,只望着老太君。
只听老太君继续说道:“你大概猜到了吧,那是……当今皇上、跟星河儿的婚书。——是在星河儿没上京之前,在驿马县内定的婚书。”
庾约张了张口,吸了一口气。
他察觉到唇角的伤在沙沙地疼,又慢慢地合上了嘴。
詹老太君看着庾约的神情,缓缓道:“太后说的很清楚,星河儿早在县城的时候,就由她的外公、外婆做主,许配给了当时还是小道士的皇上。”
庾约轻轻地一笑,有一点微凉,不置可否。
当时,太后把县城内的官府出具的婚书、媒聘等给老太君看。
詹老太君其实并没有很震惊,她毕竟不是那种肤浅无知不经世事的老妇人。
按照太后的说法是,星河儿跟小道士在县城成亲后,阴差阳错分开。
后来李绝于盛州逢难、生死不知。而星河偏偏又有了身孕。
多亏了当时,庾约主动要求跟星河成亲,先把这个孩子认了下来,一是保全皇室血脉,二来也是保护她们母子。
詹老太君老于世故,虽然婚书看着不差,但细细一想就能想到,这其中有太多的蹊跷。
她本来可以质问。
但有一点,老太君也是没法儿开口的,那就是佑儿确实的、不是庾约的孩子。
更何况现在要考虑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而是整个国公府的大局。
新帝明显对于庾约是有些针对的。
而敬妃,在燕王宫变之时里,确实参与的很深。
假如庾约竟不肯撒手的话,就算庾约没犯错,按照敬妃的罪责,那对于国公府的处罚,若是从重,抄家灭族,不在话下。
庾约听老太君说完,吁了口气: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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