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醒来时,鼻尖是熟悉的淡淡药味。
一股陌生却熟悉的内力正在她体内流转不息,芙儿只觉眼皮有千斤重,秦霁和吴迩都是至阳内功,一前一后打在身上,四肢百骸都在发热,血液烫得快要烧起来。
向冬手上的内力却是阴柔的,随着他轻轻抚在她背后,悉心引导,芙儿体内窜动不息的两股气息逐渐平复。
她低下头,迷糊地看见浅茶色衣摆微动,脖子上突然多了一只冰凉的大手。
“醒了?”
她困难地扒拉那只大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既然醒了就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向冬声音寒凉,不同于那日欢爱时的灼热,也没有平日的温柔,只有素昧平生式的漠然。
大手缓缓收紧,芙儿疼得眼泪都落下来,她只顾着哭,对他的问题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你分明有内功,却隐藏着不出手。”少年面上浮起狠色,“你不要试图骗我瞒我,从那天看见你的芙蓉玉佩我就在怀疑你——”
手掌微微松开,芙儿捂住脖子咳嗽起来,复又被捏紧。
“你如果实在想不起来,我便给你说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少年唤作容采之,是宫廷的御用画师,因给叁皇子殿下画了张画,在御林苑备受排挤。”
“容采之生性高傲,反出皇室,选择踏入江湖纷争,最终一路学艺,武功大成。”
“二十年前,容采之成一方名侠,与天山派叶素亭、江南秦世谨、漠北刀俊人齐名。他常以‘芙蓉’为名号行走江湖,所过之处斩尽宵小,世人对他的评价,可是好的很”
向冬不紧不慢地说着:“可是啊,芙儿,你不觉得奇怪吗?容采之已名噪一时,要什么有什么,他为什么选择在二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而同年,药谷门崇坡宣布归隐。”
“四年后,也就是十六年前,传闻容采之再次现世于兖州兴隆寺,但不是一个人,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四岁的幼女!”
向冬摸到芙儿的腰间,指尖暧昧地触摸她裙下的肌肤,忽然摘下那枚玉佩,在她眼前晃荡了两下。
他仔细观察芙儿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芙儿痛苦地捂着头,向冬方才说过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撕裂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面纱。
雨夜滂沱,血和着雨水流淌成溪,满脸是血的男人捧起芙儿的脸,嘶声说道,芙儿快跑,有多远跑多远,不要回头看我。
“去找文莲居顾四爷,一定不要找我从此以后,芙儿当我死了罢!”
她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只是抱着这个洁白的玉佩跑啊跑,背后刀光剑影,她被逼入了山路,退无可退,掌风重迭,重重打在她身上。
就这样跌进山林,滚入荆棘丛里。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醒来时只有一个眉目温和的老渔夫摸着她的头,问她要不要离开青州,去徐州。
“爹爹”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芙儿并不确定记忆里的人的身份,只是感觉他亲切极了,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
向冬满意地垂下手:“果然,你是他的女儿。”
“那枚芙蓉玉佩,就是容采之年轻时行走江湖的信物,虽不知它于你有何用,但好歹让我确认了你的身份。”
如果不是这个玉佩,向冬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想到这层。
“芙儿,告诉我,你爹在哪。”
“不知道。我不知道。”芙儿一片混乱。
“事到临头还在给我装傻?”向冬逼近她,阴冷渗人。“我再问你一遍,容采之呢?”
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容采之为何被武林中人喊打?
原因就是他持有秘宝,八瓣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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