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柳只觉自脚底升起了一丝寒意,可她不愿顺着自己思路去想,猜想会不会有旁的可能,比如……
合婚书造假,被发现了?
那沈李两家也该去玉罗观找张玄师对质,她远没有细致到做事干净不留任何把柄的地步,顺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地搜寻,也该找到她这里,但这几日并未听说家里派人去了李家或者玉罗观,一切平静得出奇。
怎么会毫无动静?
窗外光线渐渐暗下去,初春夜里的风有些料峭寒意,新抽出来柳条嫩芽在寒风中荡了几下,把风送进了屋里,拢在了她周身,遍体生寒。
浅白打了热水进屋,看到小姐坐在床边脸色煞白,放下水盆,赶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沈飞柳颤抖地伸出惨白细长的手,紧紧地攥着浅白的手,微红着眼眶,声音暗哑:“他们……想让我死!”
第8章 有点点累
他们?谁们?
浅白听得糊涂,伸手摸了摸小姐的额头,冰凉的。
“小姐,你怎么了?莫不是癔症了?”
沈飞柳想稳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止不住浑身地抖,声音发颤:“明天……可能明天李家就下聘礼了。”
“怎么会?”浅白攥着小姐冰凉的手搓了搓,哈了哈热气,“咱们改过的合婚书不是都送过去了吗?没道理还非要娶你不可。”
沈飞柳缓缓吸了口气,只觉心口发疼:“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把自己逼上死路了。”
浅白虽然听得有点云里雾里,可她知道小姐向来是个思虑周全的人,这么说肯定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小姐像今天这么慌乱,小姐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大事情发生。
“不如,我们去找国公爷?”浅白知道小姐最初的目的是不想把安国公牵扯到这个泥潭里,可如果涉及到生死,一个闺房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只能依仗靠山。
沈飞柳抽回了手,低头垂眸,神色不明。屋内光线昏暗,浅白进门时还没来得及点灯,此刻更是没什么旁的心思。沈飞柳一截细白的后颈没于夜色之中,那般细窄脆弱。
她抬起头,明眸含着点水光:“不可,先前我不想让李家得逞,自作聪明想了个改合婚书的法子。改了合婚书,他们还是不肯放手,宁愿冒着李家家运破败的风险也要娶我,那就说明他们想从外公身上谋划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我不知道李经在谋划什么,能让他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的,必定对外公有很大威胁,这一步是我走错了,事是我惹的,该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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