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话音落,有太监弓身就端了酒壶进来,与此同时大殿西边角落响起些声响。
圣上犹似未查,示意那太监将酒壶给她端去。
时文修看着那镶嵌了宝石,华贵而精致的酒壶,晃了会神后,就伸手去拿。
酒汁倾到杯中的声音响起时,御座上帝王苍老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是鸩酒,喝下去发作很快,不会有过多痛苦。”
时文修放下酒壶,提笔写到,‘谢圣上恩典。’
屏风后的人见她端起了那杯斟酒毒酒的杯子,剧烈挣扎起身,饶是被侍卫们强行按住,却还是闹出了不小的声响。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西边的角落里没点灯,能隐约模糊的看到扇屏风。
便也不多在意,低眸就要将那酒送入口中。
“你悔不悔?”
她摇头,人虽清瘦,却坦然从容,不见惧怕与惶乱。
“甚好,如此也没算老九没白疼你一场。”圣上看着她,道了句:“其实你非死不可,也有老七的一层缘故在。”
她眉目动了瞬,又恢复沉静。
“你觉得朕说的不对?老七对你执念不散,你是心知肚明,试问你要继续留老九身旁,焉知将来不是祸害了老九?退一步讲,祸起萧墙,两王要是因你起了冲突,你来日也必无法自处。”
时文修低眸一笑。若在现代时,她怕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冠以红颜祸水的名头。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也是褒奖罢。
倒也没什么愤怒的情绪,人之将死,她还在意什么。
‘没什么不能自处。’
圣上抬了抬眼皮,往她尚留着笑意的脸庞上看了看,“是吗?那朕问你,要有朝一日老七登了顶,执意要你服侍,你要如何自处?”
时文修提笔就写,‘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
还是那句话,可她面色比之前更淡然。
“哦?别忘了,老九的性命尚在他手里握着。”
‘我若妥协,就是打断元翊的脊梁骨,会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最后一字落下,她将笔搁在案上,举了酒杯凑近了唇。
屏风后的人死死盯着那些字,从来波澜不兴的深眸覆了血丝,狂乱而颤栗。随即他余光扫见她端了毒酒近唇,当即目眦尽裂,爆发了全身的力气要冲过去。
那些暗卫用力将他压住,动作间踹翻了屏风,碰倒了椅子,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殿中的几人。
时文修偏眸看去了眼,而后怔住。
这一回她看清了,屏风后面的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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