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正在犯花痴,他随手擦了两下头发,把南风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薄唇抿着,特别无奈地在她鼻尖拧了一把。
害羞慢慢褪去,南风得意兮兮挑着小眉梢,倒背着小手自顾自往里走,毫不客气。
她穿着睡衣,衬衫样式的短袖和长裤,柔和的米色调满身煎蛋图案,脑袋上随手抓了个揪,看起来真心不像二十六。
婴儿肥没褪的鹅蛋脸本就显小,更别提她打小没吃过苦走哪儿都是团宠,眼睛清澈明净得跟小孩有一拼。
裴西洲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女朋友刚才卷着铺盖来找他的样子像极逃荒、千里迢迢来投奔他。
两人刚在一起的第一天,他抱一下都怕吓到她,她倒好,现在没到一个周,她就要亲要抱甚至都睡到自己房间。甚至下山的路上,都跟他讨论起生宝宝。
他耳朵有些热,俯身把南风抱来的枕头被子铺好,两床被子中间界限清晰,差不多还能再放一个南风。
南风就站旁边眼巴巴等着,裴西洲弯腰时,T恤勾勒出修长禁欲的身形线条,他的肩很宽,宽而平直,优越到穿什么都是衣架子,身上覆着一层清白的肌肉线条,但是因为人高瘦又白,总有些干净的少年感,不穿警服的时候依旧像个警校在读的小哥哥。
虽然她黏黏糊糊老想贴着裴西洲,但是真要她睡他的床,她不可避免有些不好意思。
这里雨水多,窗外从暴雨变成小雨,屋里空气似乎都跟着变得潮湿,她眼睛一眨不眨,倒背在身后的手掌心微微冒汗。
裴西洲铺好床,坐在床边,两手撑在身侧,小臂有清晰肌肉线条也有层叠暗红伤疤,姿势漫不经心。
他撩起眼皮看她,眼睛是真的亮,能下钩子一般蛊惑人心,那薄而漂亮的嘴唇,又软又无情:“没长大?睡觉得人哄?”
冷言冷语,下颌和嘴角都紧绷,喉结冷淡地滚动,不带一分情绪,换了别人可能根本扛不住,但是南风太了解他,裴西洲就是说话毒,其实他嘴唇软心也软,灵魂也是一样。
她哼哼两声权当没听见,在裴西洲的注视下脱掉鞋子,耀武扬威爬到床上,乖巧盖上自己的小被子:“我躺好啦,你关灯吧。”
软绵绵的,像团棉花,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裴西洲没好气按下床头灯的开关。
南风身边位置下陷,清冽的薄荷味道铺天盖地,在他关灯后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好在慢慢的,眼睛能看见,她借月光看他的睫毛和鼻梁,再到冷淡抿起的嘴角,怎么看都看不够,心动得不行。
明明上飞机之前连轴转白班加夜班,落地之后山路崎岖脚步不停,可现在心脏扑通扑通像是在沸水里翻腾,耳边裴西洲的呼吸清晰,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能听见她的心跳。
脑海里有一场灿烂盛放的烟火,经久不息,烧得她心潮澎湃,身上的每个细胞每个因子都欢喜都心动。
“裴西洲。”
裴西洲睁开眼睛,即使看不清,南风也知道那双眼睛是干净的清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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