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像是想到什么,他倏然睁眼。跳下椅子,冲到窗边。
调皮的阳光停留在木窗格上,一跳又一跳。
日光淌满男人的双肩,肩线被光影拉得笔直流畅。背却是躬着的,像是被压上了千万斤重担,腰都快断了。
谭秋闻的目光死死聚焦在远处,茫茫虚空中的一个点,他盯住,眼珠子就不再转了。
很快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女孩挽着男人的手并排走出别墅,踏上一旁的林荫大道,步调一致,背影成双。
偶尔回头,脸上洋溢着清甜动人的微笑。
五指收紧,谭秋闻使劲儿抠着窗格上的木条,过度用力,指甲都要抠断了,他却浑然不知。
她是幸福的吧?
只要她幸福就好。
——
也不知过了多久,书房外响起一道踏踏踏的声响,高跟鞋踏过木地板,由远及近。
随后传出“吱呀”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有人进来了。
谭秋闻恍若未闻,仍旧站在窗户前,双手扶住窗台,背影佝偻。
“他们现在应该去民政局领证了吧。”年轻女人尖细的嗓音,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快感,“你珍视的那朵玫瑰花终究还是被别的男人给采了。”
男人背影微颤,缩了缩双肩。可他并未被女人激怒,甚至都没背过身来。
冷漠的声线徐徐从窗台处飘过来,像是一阵冰雨刮到许卿耳朵里,“离婚协议书都寄给你好几个月了,签了吧。”
“我为什么要签?”许卿受了刺激,表情激动,“谭秋闻,我偏不签,看你拿我怎么样。我就是要这样耗着你,耗死你!”
她的反应在预料之内,谭秋闻并不意外。
他转了个身,背靠窗台,屈起一条长腿,足尖抵住木地板。
“许卿,好歹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别弄得太难看。”难为他还有耐心跟这个女人讲讲道理。
“夫妻?”女人的嘴角滑出一丝冷笑,“谭秋闻,我们是夫妻吗?你把我当过妻子吗?结婚八年,我们一直分房睡,有这样的夫妻吗?”
“许卿,这是你自己选的。”男人一副局外人的姿态,冷漠到底。
“是,是我自己选的,可我现在后悔了!”许卿用力抓了把额前的碎发,弄得凌乱不堪,像是一只炸毛的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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