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讥讽他年纪一大把还这么不独立,任姝涵点点头,答应得很痛快。
换衬衫、理裤褶、打领带、为西服外套挑选并更换新的袖扣。
在注视着任姝涵认真摆弄那颗和自己赠送他的胸针相同质地的红宝石时,薄迟终于垂首靠近长公主的耳畔,温言软语回归可恶笑意:“因因,扣反了。”
任姝涵的动作和神情齐齐怔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袖扣有个屁的正反,无语地剜了薄迟一眼,速战速决,胡扣两下,大功告成。薄迟端起手腕看过,盛赞完美,肉麻得任姝涵转身就跑。薄迟站在原地笑他也笑自己,在笑意渐淡消失之前,任姝涵重新回来,倚在门边时,手里还拿着一只表。
“你还缺这个。”
任先生的表。
薄迟的喉结滚动,眼珠像是被替换成了另外两颗精致但朴拙的弹珠,生来便注定了凝视不动的方向,完全无法自行从任姝涵身上转移目光。
任姝涵走在前面送他下楼,最后又送薄迟到院子门口,亲眼看着他坐上车。
车窗缓缓落下,任姝涵心领神会地移步靠近,弯腰附耳,听见薄迟问他:“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叔叔吗?”
任姝涵笑着摇头,在助理的特意回避之下,主动用唇短暂地贴了一下薄迟的脸颊,起身,后退,与他挥手告别。
车辆缓缓移动,薄迟仍然在专注地回首望向任姝涵,像是要将他的身影牢牢刻在那两颗无机质弹珠的纹路之上。
直到他们彼此消失在了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街巷。
十分钟后,接到同事的汇报,助理放下手机,恭敬板眼地报告老板:“任公子出门了。”
十分钟前是他们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吗?
“他穿得暖和吗?”薄迟问道。
助理再一次检查了保镖发给自己的照片。
“很适合今天的天气。”他回答。
今天是最近冷空气最凶恶的一天,如果今天都不冷,那就应当是很暖和了。
薄迟开始回忆他们的衣帽间。他想也许任姝涵今天穿的是那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外套,小朋友怕冷,冬天从来不在乎外形,只有经纪人和助理跟在身后操心不停。那件外套很保暖,也并不臃肿,明星与后勤人员都很满意,在冬日的街拍里,那是最常出现在任姝涵身上的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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