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左右看看,小声道:银元啊,还是袁大头的,拿到银行能换不少钱呢。
一个银元能换一块钱,当然了,实际上十块银元能换八块钱就不错了。
郑西洲诧异,这瓦罐里少说也有三四十块银元,算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了。
哪来的?他问。
就就是张耀祖那儿赢过来的。黄三吞吞吐吐,张耀祖就是王大丫嫁的那个农村二流子。
这沉甸甸的一罐银元,是王大丫攒下来的嫁妆。
郑西洲闻言,眸光微微闪烁:她家又不是大户,哪来的银元?
这个吧黄三挠头,我也问了,说是王大丫小的时候,趁乱在长安街偷偷拿的,被她悄悄埋到地里,一直到结婚才挖了出来,就当是她的嫁妆。
趁乱偷偷拿的,还是在长安街?
长安街那一片全是洋房花园,其中有不少也是郑家的产业。
仿佛想起了什么,郑西洲久久不言,渐渐握紧了手里的破瓦罐,我昨儿让你办的事,一晚上他只输了这么多?
听这意思,黄三愣了下,这、这这这还不够多啊?
不够。
不过是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又还了回来,这算什么?
郑西洲眼神阴鸷,把瓦罐扔了过去,这个你拿回去,和其他人分了,不用跟我交代。
洲哥,这可是你说的啊!黄三忙不迭应声。
别顾着傻乐,郑西洲叮嘱,你想想办法,让他把王大丫赶回乡下去!
黄三快哭了,还没跟着郑西洲的时候,他以前也不过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哪来的那么大本事?
洲哥,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自己想!你若是办好了,解放路的那两间砖瓦房
黄三一个激灵,眼神发亮,仿佛看见了财神爷一般看着他。
郑西洲不肯说下半句,木着脸,只道:愣着干什么?房子不想要了?
我去!
郑西洲由着他去折腾,能把王大丫那一家子折腾散了才好呢。
旁人不知道,熟悉他底细的未必不知道,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字字诛心杀人不见血的举报信。
他年少时亲身体会过群体攻之的混乱和惨烈,付出的代价足够让他从此学会了低头沉默。
若非有组织相护,只怕他活下来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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