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嫌我碍眼?我又不是故意 听他们讲话,都当着我面说了还怕我听吗?
“赵寥寥,回去了。”
钰算子从门口跨步而出,厝奚跟在他身后,一边整理护袖一边叫我。
我回头看看院中,栀子花都落了,白色的花瓣如雪一般堆在地上,有的沾上了血与土,变成脏兮兮一团。
就像这宅院主人的结局一样。
我摇摇头:“不了,师兄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天蚕纱没拿到,得回去和空明师傅说一声,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替代它的材料,炼化的事情最好不要拖太久。
钰算子袖中飞出一张巴掌大小的木舟,顷刻之间变成可容纳数十人的飞舟,他听到我的回复,回头看我:“寥寥,你在为刚刚的事生气?”
他以为我是闹脾气不回宗门。
钰算子指挥着其他人上了飞舟,站在船头看我:“此事确实性质恶劣,但刘之栩已经负罪自刎,我们也因此掌握了其他邪修近期的行踪,所以……”
儒修面上常见的调笑消失,露出了劝慰的表情:“你年纪还小,不明白这世间有些痴情人,为了心中所爱,不畏生死,不论正邪。”
我一言不发。
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阙鹤送赵渺渺上了船后并未跟着离开,反而站在我与宿华的一侧,一起目送飞舟缓缓升空,载着其他人往衍宗的方向而去。
厝奚趴在护栏上,对我说:“办完事就早点回来,九重天秘境快开了。”
我点点头:“好!”
待到飞舟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天边时,我问阙鹤:“怎得不跟着回去?”
我看两人你侬我侬,还以为他会一直跟着赵渺渺,谁知少年竟然露出奇怪的表情:“师尊先前不是说,下山前寻不到弟子吗?是本想带弟子一道出行吧?”
我使劲回想了一下,发现我确实在刘宅门口前说过这句话。
记性真好。
我快速回想了一遍我与他相处以来所说的所有话,希望没有嘴瓢说过什么不中听的。
宿华看着阙鹤,语气淡淡:“调查失血事件是你的任务,既然任务已经结束,该早些回宗门回禀。”
阙鹤:“此事与邪修有关,我已经将我的任务拓印了一份给厝奚师叔了,到时两件任务一同了结收录在案,所以我跟不跟回去都不碍事。”
我抬起受伤的左臂打断他们:“走吧,去叁昧寺。”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我们几人轻车熟路地往空明师傅的小院中一坐,等他从炼器室出来。
院里对比我上次来又多了几件炼坏的物件,东倒西歪地堆在角落。
宿华替我重新包扎,敷上了生骨增肌的药粉,估计不出两日就大好了。
阙鹤则坐在我另一边静静看着我的手臂,他来时一路上都很安静,除了频频看我。
……但是频频看我就已经让我很不安了!
突然一声暴响!从炼器室冲出来一阵气流,带着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我们几人看着炼器室大门由内推开,高壮的僧人从乌烟中走出,看到我们后丝毫不见意外。
空明摆摆手示意我们不用起身,自己坐在石凳上,接过宿华递去的茶水,先饮了一口,才问我:“提前回来了,是借了蚕回来吗?”
我尴尬地说:“没借到…”
空明挑挑眉,示意我详说,待我将这几日事情都告知他以后,他放下茶杯沉思良久。
我有些不安:“现下没了天蚕纱,能用其他东西替代吗?”
僧人却露出一个笑来,他相貌本如怒目金刚,此刻一笑非但不和蔼,反而显得更加凶恶:“看看你的荷包。”
我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他,对方却不接,而是让我打开。
虽满腹狐疑,但我还是听话地打开了荷包,只见里面是褐色的紫苏与陈皮,还有一节透亮的晶丝露了个头。
我心中一跳,双指将它从里面拎出来,是半指长,两指宽的,整齐缠紧的蚕丝。
“这不就是了吗,天蚕丝。”
空明从我手中抽走蚕丝,打量一番:“那个九娘,已经把第叁只天蚕的丝送给你了。”
“只是看起来时间紧迫,那天蚕只能吐丝,无法织丝。”
我鼻头突然酸楚起来,忙吸了吸鼻子,免得失态:“那这样能用吗?”
僧人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当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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