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中浓郁的黑色慢慢褪去,少女的情绪始终在无比清晰地影响着他。
惊吓,惶然,还有泪眸里浓浓化不开的恐惧,以及她柔脆的手腕,软趴趴地垂在了一旁,看上去可怜至极。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少年沉默,冷不丁抓住她脱臼的手腕轻轻一接。
嘎达——
断手接了回去。
疼不疼沅沅都没来得及反应,但他恢复正常的眼睛显然和方才不太一样……
少女看着自己又能动弹的手终于回过神来,方才那样可怕的情形都没有发泄,眼下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少年的动作霎时顿住。
他不是没有看过女子落泪。
但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他认知中的女子都是梨花带雨,哭得极为斯文。
向她这样狂风暴雨式的哭泣,几乎没有。
她细嫩雪白的脖子上有大片红痕,是他掐出来的。
就连领口也坏了一截,露出了大片白嫩。
郁厘凉蹲在她身旁看了片刻,迟疑地把玉佩捡起来还她。
“没坏。”
少女一把夺过玉佩砸在他的脸上。
没坏你奶奶个腿!
呜呜呜吓死她了……
发现是自家的未婚夫在发疯,沅沅的老鼠胆也瞬间膨胀。
巴掌大的玉佩结结实实“啪”地一声砸到了少年的脸侧,滑落到地上。
须臾片刻,便在那白皙的脸侧浮现出红色的印子。
少年周身的气压顷刻间降到了最低,让沅沅含着泪花的眼里稍稍生出些不安。
郁厘凉紧绷着唇角,朝她看去。
“你欺负我……”
“不是欺负。”
沅沅抽着气儿朝他看去,想到他黑洞洞的眼睛,以及一地血糊糊的家禽,难免迟疑。
他刚才确实反常……而且真要想那啥她,那不也得两眼发绿光吗?
“那你刚才是怎么了?”
“想吃东西……”
高冷无情的二皇子殿下头一次向活人解释,“饿得两眼发黑。”
沅沅:“……”
虽然他刚才确实两眼发黑……
但饿得两眼发黑的形容是这么用的?
哦,原来她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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