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夫人和宴二爷坐在堂上受了礼,看着宴淮身侧听话乖巧的季安宴夫人眼圈都是红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宴淮的婚事会这样不伦不类。
宴二爷拉住宴夫人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侧头嘱咐宴洲:“送你弟弟回去休息吧,让管家给下人们散些红喜袋,虽然没有喜宴,可还是该热闹热闹的,你去办。”
宴洲担心地看一眼宴夫人,宴二爷便又说:“没事,你娘这里有我呢,去吧。”
宴洲和藿香将他送过来安顿好便走了,屋子里头只剩下他和季安两个人。
还未入夜,是别的人成亲的时候正是新郎官被宾客灌酒的时候。
宴淮躺在床上,想起来之前宴洲成亲那日,宴洲被家中亲朋好友灌得东倒西歪,险些找不到新房在哪里。
如今他理解了宴洲当时那种心情,是那种得偿所愿的兴奋。
屋子里到处都贴着囍字,被褥是大红的,上头用金丝绣线绣着鸳鸯和 “百年好合” 的字样,只不过没有像当初宴洲成亲时那样再撒上红枣花生,大约是府上的人都知道他没法 “早生贵子” 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间像极了每一对新婚小夫妻,羞涩又紧张。
但宴淮其实只是看呆了——季安身上的喜服并不算很妥帖,毕竟是连夜赶制出来的,有些地方能看出来做工并不算讲究,可这并不影响季安穿上之后的效果,大红描金线的腰带勒出一把纤腰,脚上一双厚底绣暗纹的靴子,站在那挺拔又清秀。
紧张的只有季安,在房门关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地,没有出现任何岔子,他竟然真的这样名正言顺地嫁给了少爷。
这场婚事潦草简单,没有喧哗的宾朋满座,也没有爆竹喜乐相迎,可季安还是满足,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鼓鼓胀胀的,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飘在了云端。
沉默了好一会儿,宴淮才叫了一声:“安安,过来。”
季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了神,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宴淮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正冲着他张开胳膊。
待他走近,宴淮便伸手一拉,紧接着合臂一抱,顺手将床帷一拉,大红的帷帐便落下来,将两个人圈入了床榻之间的这一方小天地。
两个人隔着极近的距离,近得可以听清对方呼吸的动静。
“安安。” 宴淮抱着人,侧躺着和季安面对面,声音放得很低,说,“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同心同德,宜室宜家。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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