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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姿琪却一拍桌子:“不行,张子琴,有些话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得说。我看不惯你很久了。”我一把拉住她,慌得一比:“干嘛啊你王姿琪。有话好好说。”张子琴也来劲了:“你让她说,我倒是听听是什么话。”王姿琪红着脸喝道:“你他妈到底能不能你这头发修一修了!我忍你很久了!”张子琴又吼了声:“我乐意!”“我出钱!”“那我要个韩式烫发加头皮护养的。”“好。”我:“......”馄饨上桌,氤氲的热气在桌子上空飘荡。我们仨默默低头吃了会儿,张子琴偷偷说了声:“我刚刚差点吓死了,还以为你要骂我什么呢。”“我怎么舍得骂你。除了你那头扶不起来的头发。”王姿琪吹着热气道。张子琴掰了根油条递过去:“刚才你拍桌子费了那么大力气,多吃点吧。”“你馄饨够不够吃,我分你点。”王姿琪又说。我在旁边一副死人脸:“喂,今天的主角是我好吗?!接着说我的事!”王姿琪转头看我:“难道你还没体会出来吗?”“什么?”“如果你们真有感情,总有有人低头示好的。”张子琴道。“吵吵着要走的人不会真的想走,而是想让人挽留。”“同样,声称分了手的人眼睛不肿喉咙不哑还能吃得下两根油条的人,也没有想过真的分手。”然后两人同时看向我:“你们自己解决这事吧。”我看着这对演双簧一样的姐妹,不禁问道:“喂,你们刚才是真吵架还是假吵架啊?”“你猜。”她们又异口同声地说,眼神很有内容地相视一笑。“喂——你们怎么还在小团体里搞迷你团呀。”“有人有男朋友了难道还不许我们抱团取暖吗?”“不许!”我佯装生气地说道,“除非——你们告诉我接下去怎么办?”张子琴咽下一口汤,说:“你愁什么呀。哪个人多喜欢一点,自然会先退让一步。方从心急着结婚,按理说是他更急一些,这事儿你等他吧。”我扭捏了下:“虽然求婚这事儿确实是他提出来的,但从外形内里上,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是——比较——那——什么的一个——”王姿琪不由笑了起来:“比较那什么什么呀。”她放下筷子,认真看着我,“我虽然刚才一直在诋毁方从心,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确实感觉他对你不一样。只不过从姐妹的立场来说,不是很认可他做事的方式。还有,你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长,我总替你担心他的喜欢是一阵风,吹过就没了。不过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他是风还是树呢?”张子琴也放下了筷子:“方从心既然是创业者,心智应该比我们成熟。你给他垫个话,他就会跟你道歉的。”我想了想,觉得姐妹们说得有道理,与其像早上毫无理智地大吵一架放狠话,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台阶谁给都一样,多喜欢点的人吃点亏也没什么的。我掏出手机,打算给方从心发个微信约谈一下。岂料一打开手机界面,就有邮件提醒显示“律师函”。我戳开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当场死过去。方从心不要脸到什么程度呢?他竟然让何小平以公司的名义给我发了邮件,声称经过如何如何的严格计算,我欠的总费用已经累计到3万多,而且再经过如何如何的加权综合,我的多次小测成绩不符合优惠起征线,要足额缴纳。晚付一天我还得交高额滞纳金。老子以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好歹看了那么多影视剧,还从来没有见过有钱人家分了手还追着问落魄前女友讹分手费的。我把邮件给王姿琪和张子琴看,她俩瞬间就沉默了。“你们有钱吗?众筹一下。”我忍下心中的怒火,看向她俩,“我之前给一家企业写稿,一万来块钱快打过来了,还差两万多。我先不问我妈拿了,怕她多想。你们要是手头上有钱,先借我点,我分期还你们。”张子琴劝我:“林梦,你别生气啊,别生气。方从心跟你闹别扭呢。”王姿琪冷着脸说道:“我有钱。你还他去。有几个臭钱就敢拿捏你,当你是什么啊。刚才我给他说的好话统统收回。”张子琴还在致力于和稀泥:“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嘛。”我说:“王姿琪,你现在就把钱给我。张子琴你也不用为他说话了。不蒸馒头争口气,我林梦要是以后还和方从心走一块儿,我也不叫林梦了,叫我木木木木夕吧。”说完,我放下饭钱就走了。“哎!林梦!”张子琴在后面喊。王姿琪在拉她:“让林梦消消火吧。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这冤枉气?”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倘若生气中他计,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坏谁欢喜,何况伤神又费力。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我在心中背诵了十遍清心口诀,才强压下打电话给方从心破口大骂的冲动,再默念了十遍后感觉自己头顶金环,身披功德衣,手持玉净瓶,已然佛光普照了,才把王姿琪转给我的钱转到方从心的卡上。这回的转账备注上,我什么都不想写了,想着几万块钱求个心死,倒也不算贵的。

第72章 不可贪嗔(5)

转完账的下一秒,方从心的电话就来了。我以为他又要催钱,挂了他电话,给他发了条微信:“钱转过去了。你等下再看。”结果,电话又响了起来。怕是又有什么钱没算明白,我只好接起来。“你在哪里?”一接起来就是他劈头盖脸问我。我想说我在地下钱庄裸贷呢,有何贵干,但我没法这么跟他说。人到了这一步,好像刻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很诚实地说:“我快到医院了。”“林梦,对不起,我们和好吧。”我又想说,你的对不起是不是和机场广播通知延误说的对不起一样啊,你是我见过说对不起说得最没负担的男主角了。但是我还是很实在地说:“不行。”“林梦,我——”他顿了顿,声音干涩地道,“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和好吧。”我觉着但凡我有点骨气,但凡我不缺钙,我必须得很冷酷很潇洒很报应不爽地继续说“不行”,可是他哽咽的声音就像是被风吹起的蒲公英钻到了我嗓子眼一样,我说不出来。可是,我也同样说不出“好”。因为我暂时也不是很想被我的姐妹叫木木木木夕。这名字听着太日本了,我还挺爱国的。就在我犹豫的那一瞬间,有一辆摩托车飞快地擦着我过去了。我本能地往旁边让了让,一时没抓稳,手机扑通一声掉进了——下水道缝里。我连忙蹲下来,趴在下水道上看手机。好在下水道是干的。只是手机背面朝上,我也看不到方从心的电话断没断。我只好朝着下水道大声喊:“你容我想想。你听见了没有啊,我说你容我想想。我没有说我不生气了,也没说原谅你了,更不是暗示你我们可以和好的意思。我只是还要一点时间想一想。”旁边一对父子经过。三四岁的孩子牵着爸爸的手用奶音问:“爸爸,姐姐在干嘛呀?”爸爸挠着头说:“可能是在跟地球对话吧。”“为什么要那样趴着讲呢?”“地球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得那样说才能听得见。”“哦,我懂了,就像爷爷一样对不对?”为了守卫孩子的童真,我只好在旁边配合地喊了一句:“地球你保重身体啊。”然后很不好意思地问他爸爸:“您是住这小区的吗?想问下你们物业能不能帮个忙啊?”等我再取回手机时,已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我按了按手机,发现没电了,想着或许方从心急着等我电话呢,我又在保安室里坐着充了会儿电。谁知充了半天还是开不了机,估计是摔坏了,只好坐公交车先去修手机。我记不起方从心的手机号,但借别人的手机号登陆一下微信再和方从心说一下也未尝不可。然而一番折腾下,那卡在喉咙口的蒲公英没那么大作用了,反倒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律师函重新堵了心口。刚才我和他说的“容我想想”他听到就算了,要是没听到就没听到吧。反正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在表示我正在想了。再说,老娘做了那么久的舔狗,适当让他做一只等我指令的召唤兽,也是公平的吧。手机一时半会儿修不好,让我第二天再去取。我一边急着想看看方从心给没给我打电话,一边又觉得这大概是老天想治一治我情不自禁想贴上去的毛病,内心很矛盾地到了医院。进了病房,樊老师也在。袁崇峰看上去比昨天还虚弱,樊老师说那是麻药过了伤疤给疼的。她还说事故的原因也调查出来了。原来是袁崇峰他们班有个学生最近情绪反常,躲在天台抽烟。那个天台本来就有安全隐患,门是锁了的。袁崇峰老远见到学生从大平台上爬上去了,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也可以一爬,结果没踩对给摔了。学校日防夜防,哪能防得住老师还带头违反纪律呢?所以听说等袁崇峰身体恢复好了,得回学校接受他人生第一次处分,而且还得在教工会议上作深刻检讨。我坐在袁崇峰旁边说:“峰峰哥哥,写检讨书我拿手啊。要不要我帮你写。”袁崇峰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我说:“最近债比较多。一字一块,成交吗?”袁崇峰像是《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一样,慢慢地说道:“你~有~心~吗?”我摇头:“没有。”袁崇峰说:“刚才方从心来找过你。”我看了看他,确定他没有说谎:“他说什么了?”“检讨书。”我看向樊老师,樊老师就像入定高僧一样盘着脚坐在旁边不吱声。还有没有师德了喂!袁崇峰一脸看好戏地说:“你们吵架了吧?”“哎我怎么觉着这时候该给袁伯伯打电话拜个早年了——”“他说让你给他回个电话。”“就这样?”袁崇峰说:“年轻人好好的吵什么架啊,要搁我每天甜蜜都来不及。”说着他眼睛就往旁边的樊老师瞄。樊老师依然是入定高僧的坐姿。我说:“我觉得他在我这里太自信了,吃准了我喜欢他,我得打击他一下,提高下我的地位。”袁崇峰说:“没准他是太不自信了。”我翻他一个白眼:“我跟他在一起,谁更没自信些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感情上的事哪有一目了然的。每个人求的不一样,有人求的美貌,有的人求的是智慧,有的人求的是金钱......”我想了想,说:“峰峰哥哥,你说话都这么没力气了,麻烦你提前报到属于我的那个特质好吗?美貌智慧金钱什么的,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啊。”袁崇峰忍不住笑,一笑又带着痛,所以一脸扭曲地说道:“我这不是正在想吗?”“那你现在想出来没有?”“林梦,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优秀吗?你乐观 善良 坚韧 大方 通透 幽默 好玩,哪个不值得他喜欢?”我觉得袁崇峰是脑子摔坏了,居然在我叫价一块一字的检讨书费用后,还敢说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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