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都什么年代了。”我心想,这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怎么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方从心横看了我一眼,说:“没什么要求,是个女的就行。”
我妈立刻拍板:“得嘞,我替你找找。”
“谢谢阿姨。”
“不客气。”
我:.......
毋庸置疑,我在我家地位最低。在泰溪老家,我们一家三口吃饭,我爸妈坐正对着电视机的座位,我则坐背对电视的位置。那里进出方便,我妈手一伸,我就得跑去厨房给女王大人拿个调料啊盛个汤啊什么的。
所以我把那个位置叫作女仆座,称自己为侍饭宫女,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住着人家的房子做好服务也是应该的。
但这是我租的房子!这是我买的桌子!为什么等到吃饭,你们坐的是干干净净的宜家椅子,而我坐的是从阳台花架下拉过来的瘸腿塑料凳子!
为什么你们每人有一个剔透晶莹的高脚杯,而我手上的却是上面印有“长宁大学信管中心”字样的塑料杯!
为什么你们高脚杯里盛的是醇厚清香的葡萄酒,而我塑料杯里是咕咚咕咚冒着碳酸气泡的百事可乐!
妈,我不配你从长宁万象城里新采购的酒杯吗?爸,我不配你从意大利一个很有名的酿酒师买来的陈酿吗?
做了一辈子的侍饭宫女,终于等到有新人了,我好歹能升级成侍饭女官了吧?我怎么还在金字塔的最底层,食物链的最底端啊。
欺人太甚了!
“一套酒杯有几个?”我诘问。
“四个。”
“那我那只杯子呢?我不配拥有二氧化硅吗?”我一拍桌子起身就去翻杯子。我妈连连在后面跟着:“你给我小心一点,你要把杯子打破了,我不管你配不配拥有二氧化硅,但是我保证打得你成缩头乌龟。”
方从心本来吃进一口茼蒿,差点当场喷出来。
我横眼一扫,把那翻出来的杯子气势汹汹地往桌上一放,指着红酒说:“意大利的那玩意儿我也要。”
“你就吃意大利的玩意儿长大的,这会儿你还跟我们计较什么意大利不意大利,你给我消停点。”我妈肉痛地看着我的杯子。
“我吃什么了我?”
“披萨啊!老洋气的来!”
方从心笑得更猛了,背脊一抖一抖的。
我在桌下踢了看热闹的方从心一脚,方从心一个没忍住,都哈哈笑出声来了。
笑屁啦,小心长抬头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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