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心十六岁的时候吧。”
“十六岁——也不叫打小了吧——”
“哎林梦,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你想想方从心花季雨季时,没有妈妈可以依靠,是多么容易走上歪路啊?”
“妈妈,我花季雨季的时候,你天天打牌整天不知道回来,我还编了个小曲儿,我想想怎么唱来着?我的好妈妈,打牌回到家,搓麻了一天,手气怎么样?妈妈妈妈快坐下,妈妈快坐下,请喝一杯茶。给我一点钱吧,给我一点钱吧,我的好妈妈。”我一曲唱完,抬头看她:“我没有变成解放一路小太妹也是很不容易的。”
在我妈的怒视下,我连忙改口:“聊胜于无!有妈总比没妈好!我百分百同情方从心!我会对方从心格外好的!”
说到这里,我妈索性放下拖把在我身旁坐下来:“我觉得你的思路很对。从小没有妈,想必是缺爱的,你在追求方从心的时候要主动些,就像今天这样,大胆地说出来,让方从心辅导你学习,机会就把握住了。我跟你讲,当年我就是追在你爸后面问数学题,才把你爸追到手的。”
“你不说是我爸追的你吗?”我挑了挑眉毛。
“哎呀,郎有情妾有意,谁追谁重要吗?”她戳了戳我的脑袋,“反正你只要沿着革命道路继续前行就好了。没准妈妈下回来,就得让他心甘情愿地来机场接我了。”
我转了个身,恹恹地说:“妈,别累着了,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昂。”
我租的公寓面积只有巴掌那么大。为了省酒店住宿费,我爸妈睡卧室,我睡客厅新到的二人沙发上。但沙发究竟不如大床那般舒坦,我窝在沙发上,想着前几天我还铁骨铮铮地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真到了退课这一天,老天爷把我揍得鼻青脸肿揪着我衣领问我服不服,便更觉得委屈自怜和愤怒。属羊数到凌晨三四点,睡意全无,数的一万只羊倒是变成了草泥马,在我心上的戈壁滩狂奔。
直至天蒙蒙亮,我疲惫入睡,做了个短短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执念太深,我梦见信息系统组的同事孙哥替我黑进选课中心的后台数据库,把《数学之美》给我退了,我感念他让我再世为人的恩情,以身相许,梦里唢呐小鼓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穿着喜服,戴上红头盖,在丫鬟的搀扶下送入洞房。结果布帘子一掀,坐在旁边佩一朵大红绸花的新相公竟然是方从心。他嗖地从屁股底下拿出两套黑白各异的试卷,摆在我面前说:“白天做白题轻松不瞌睡,晚上做黑题到位睡得香。娘子,快过子时了,赶紧先把黑题做了吧。”
我吓得瞬间就醒了。
醒过来之后坐在窗台上仔细推敲了下梦。
话说,我要真以身相许,孙哥能帮我黑了选课中心么?
我想起孙哥那如同被坦克开道一般的脸,不由心肝脾肺肾都凑在一起集体抖了抖。
把我逼急了,我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了。当然,除了数学。
然后我懵懵懂懂地又睡过去了。好像又做了个梦,梦里方从心天女散花一样给我发试卷,我最后躺平被试卷渐渐埋没,直至寿终就寝。
这还没开始上课,怎么就开始做一堆奇奇怪怪的梦了。大凶之兆啊。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