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尖锐破碎,喊,“桑桑,你快过来,救救凌周,他、他不行。”话说得急,气喘不上来,姨妈只晓得在在那边哭。
“你说清楚,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快过来!我儿子不能死啊……”
哭泣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播在空气里,划破安静雪夜。
第49章 chapter.49
医院门口站着两个正在抽烟的民警,抽烟抽得腾云驾雾也盖不住黑着的一张脸。
涂桑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认出来这俩民警是当初用言语攻击她的那几个嘴巴子欠的男人。她装作没瞧见,目不斜视往医院里面走,眼角余光扫过他们身上。
脸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外套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背后有被人撕拉过的印记,看样子应该是与人有过争执。
“小桑,你还愣着干什么。”姨妈从一楼的挂号处走出来,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里面走,步子走得急,生怕下一秒人就不在了。
凌周住的是重症病房,还没到探视的时间,隔着一道铁门,人只能在外面候着。
她默不作声,跟在姨妈后面。
几个月未见,年岁不小的姨妈像是老了好几岁,脸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依旧不减,张嘴闭嘴就是钱的问题,再就是要找派出所的理论。
“发生了什么,您先和我说清楚,不然您平白无故去警察局闹,也闹不出来什么。”停了会儿,她问,“外面的那两人是您打的?”
姨妈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一跺脚,嚷嚷,“我跟你说,桑桑,都是些什么人,我儿子在牢里被打,他们不闻不问,我让他们给我见见凌周,他们偏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了,我就闹起来了。
嘿哟,这倒好,碰上一个打报告的,说凌周大出血送医院去了,我呸!”
话说到气头上,她又口不择言,指着涂桑的鼻子骂:“我也还没说你,你说你好好在深圳工作跑回武汉做什么,本来还指望着你能给我和你姨夫在深圳找个保洁工做做,算是有个依靠,我们也算是一家子,你爸妈就算了,人不在武汉的家里吧,你说你……苦了我……”
话语喋喋不休,把过去那些年压箱底的一点儿可怜和对她的一点儿恩惠,全都拿出来数落,只差最后没骂她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了。
“六月份,钱包不是给您拿走了吗,我记得里面有五千,剩下里面的手机卖掉了也值个几千。”
涂桑平心静气,一字一句缓缓道来,“我选择怎样的工作、在哪里、怎样做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姨妈替我操心。您如果没有其他的正经事说,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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