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亲旨,我便是你丞相府的夫人,”容凤笙看着他的脸,那是一种绝对平视的角度,她并没有羊入狼窝的恐惧,也没有面对仇人的憎恨,平和的仿佛是与友人谈心。
“你现在可以把我当做你未过门的妻子。”容凤笙敏锐地觉察到,自己说出妻子二字的时候,他有明显的怔然。
她的声音愈发轻柔,“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繁衣是你的君王,而你身为臣子背叛了他,这很好理解,毕竟人,总是想往高处爬。可是,为何又要那样待他?据我所知,繁衣不欠你什么。他对你,甚至是礼待有加。”
荆幸知蓦地笑了。他笑起来就像是戴着一张假面,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戳碎。
“公主,你当真觉得你的弟弟,是你印象中那样么?”
“假如我说,假如啊,你弟弟其实一直就是个暴君,想让全天下给他陪葬,他在你面前的样子,都是伪装出来的,那些纯良、那些温柔、那些美好,都是假的。”
“你可还记得他要为你建造的种种佛室?大兴土木,哪一件不算是他的罪证?”
“他的暴戾恣睢可不是假的,为什么百官那么恨他?只有你一直觉得他是个好人。既然魏宣烨可以为你抹去记忆,那容繁衣何尝不能做同样的事情?”
“公主啊,你这一生,其实什么都没有。”荆幸知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容繁衣为什么那么护着你?你有没有想过,他不过就是想要解开长生。假如他的亲姐姐知道,他曾试图引诱他的亲姐姐,会是什么表情?”
“说完了吗 ?”
容凤笙只给出四个字。
荆幸知笑得欢快,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操纵别人情绪的感觉。
容凤笙闭了闭眼,“荆大人,不知是你低估了我,还是低估了繁衣。你是故意想要羞辱繁衣么,在他死后这么久?你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恨意。但是,我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我相信繁衣就像相信我自己。繁衣绝对不会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荆幸知蓦地捏紧了酒杯,他的手背上,青筋狰狞。他沉沉盯着容凤笙的目光,让她以为他下一刻就会掐住她的脖子。
容凤笙站起身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荆幸知,不如说说你吧。你是不是觉得,繁衣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成为那样的人,便愈发显得你的卑劣、你的无.耻、你的肮脏、你的下.贱。你不敢面对那样的你。所以你想让他变得跟你一样?你想拉着他下泥沼是吗?”
她一字一字,剥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们姊弟,在你的眼中,其实都愚蠢到无可救药。因为你最不屑的就是繁衣这样的人。”
“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该心慈手软!他若是心慈手软,又怎配坐在那个位置上?”荆幸知冷冷看着她,“帝王者,注定孤寂,亲者皆可杀,他什么都想保,注定要失去一切。”
容凤笙低笑了一声,好似嘲讽,“他跟那些皇帝,不一样。繁衣永远不会伤害我。”就像我永远都不会伤害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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