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学儿一早打好了结婚报告,握在手里,纠结着什么时候往上递合适。
对于结婚这件事,她是认真的,现下无非是在顾虑路阳,材料从沈信转交他手上的时候,他……
天蒙蒙亮,巡逻队伍集结,要开着巡逻车到达预定点位进行巡逻。
近来外军违反两国协议协定,越线,搭建便桥,修建道路频繁在边境越线增控,试图单方面改编边境管控现状,边境局势紧张。
今天,连部直接接到电话,外军悍然越线开始公开挑衅,老营长带上陆剑尧,路阳还有几位年轻的战士,本着谈判解决问题的决心,不带任何武器,立马奔赴某河谷进行交涉谈判。
结果对方明显是蓄谋已久,集结了大批数倍于我军的兵力,持长棍和法国盾,各种挑衅老营长。
几位干部坐诊边防连指挥部,通讯兵拿了最新收到的电报前来汇报,
“老营长被外军打伤,已有战士为了保护营长牺牲,路阳下落不明,请求紧急增援!”
受伤,牺牲,下落不明。
沈信一马当先和上级组织汇报,集结增援部队,一边下令召集边防连的官兵,清点人数,带上防御武器,登上军用卡车,连忙向某河谷开拔。
情况十万分紧急,前去交涉的官兵只有不到十个人,而对方竟悍然集结百余人之多。
一路上,沈信一言不发,区学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调了军用无人机前去勘察,前方传回来的实时画面,能看到河谷中的敌军如同乌合之众将我们的战士和老营长团团围住,我们的官兵还在殊死搏斗。
“快点,再开快点。”沈信声音急促,这可是关乎到戍边战士生命安危得到大事。
增援部队及时赶到,天色已暗下来,先头部队冲上前去,将来犯外军一举击溃,打到敌方溃不成军,丢下大量伤亡越线人员,其余的跟河谷里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戍边战士严阵以待,钢铁城墙一样屹立在我们的边境线上。
老营长被打倒满头鲜血一直流,一位年轻的小战士为了保护他,扑到他身上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挡住落下来的拳头,英勇牺牲。
原本一位已经突围的的小战士,又回来保护陆剑尧,再次被敌军围住,他刚刚做了爸爸,还未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孩子,就…..
路阳为了保护部队的翻译员,不幸落入冰河里,失去踪迹。
区学儿嘴里咬着手电筒,带着军犬一路寻觅搜救,零下几十度的河水冰冷刺骨,她摘了手套,跟严寒的喝水中跟一块块尖锐嶙峋的河滩上来回翻找。
她的双手和手臂被挂出了鲜血,不停地被尖锐湿滑的石头绊倒,她一次次爬起来,继续翻找。
“学儿,别找了,我们去下游河道找找吧,被冲走这么长时间,估计人,人已经不在了……”
最后几个字,沈信的声音明显带了呜咽,她的师傅,平日里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这会眼眶里噙满了泪。
沈信看着失魂落魄的区学儿,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心疼坏了,她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却被她推开,
“按照今天的风向和河水的水流速度,我能计算出他搁浅的位置,只要我们尽快找到,他,他一定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眼泪簌簌地跟她的杏眼里落下,不知不觉已经满脸清泪,她嘴里喃喃自语,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早已满脸的泪,对腿上和手上的伤,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他不会有事的,他那么精灵古怪一个人,满肚子鬼点子,他的挂职锻炼马上就要结束了。
自己和曾学良保证过,一定不会让路阳出事,一定会让路阳从喀喇昆仑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下来。
她双手都若筛糠,腿软到一次次摔倒在冰冷的河滩,心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呼往里面吹。
“学儿,我喜欢你,你和我好吧。”
“区学儿,谢谢你!”
“新年快乐,区学儿!”
“你为什么生气啊,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对我有了别的什么…?”
“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等你病养好了,我带你去紫金山看雪。”
……
区学儿哭到视线模糊,空无一人的河滩,只有她和陪在她身后的沈信,背后只有远处部队传来的嘈杂声,眼前黑暗的河滩格外静谧,只有潺潺冰河流动的声音。
天黑的像墨,没有月亮,没有星河。
她找不到他,
“路阳,路阳,你在哪儿,路阳,回答我,”她无助的像是个孩子,完全不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被沈信紧紧箍进怀里。
“学儿,人已经没了……”她用最轻柔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事实。
是啊,温度这么低的冰河,水流又快,人落了下去,很快就会失温被冻死。
她心如死灰,眼神黯淡,整个人丢了魂魄一样跪在河滩上,任由石头刺穿她的作训服,扎进她的肉里。
“师傅,我……”
“学儿,”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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