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们又会做什么?
他知道沈士槐已被调往地方,年节之后,便无法再留在京中任职。因知道月芙与娘家的关系,他没有擅自干涉此事。
但谁能预料他们接下来又会如何对付他呢?若这一切危及月芙,又该怎么办?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苏仁方过世前那几日对他说过的话:“你要多替自己想想,别被人欺负了去。”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对过去一贯的退让产生怀疑。
……
隔了一日,赵恒身为年末入京的地方官员,开始往吏部、兵部等各衙署去,月芙则以八王妃的身份入东宫见太子妃崔桐玉。
花笺上未写明时辰,她思来想去,一早便从府中出发,自嘉福门入东宫,在两名侍女的指引下,经奉化门、左春坊,朝北行至命妇院。
这是她初次进入东宫,路上行得不紧不慢,时而四下看一眼,在心中默默与西面一墙之隔的太极宫比较起来。
与太极宫相比,东宫自然占地稍小,不过形制上大致相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经过一座座宫殿时,总觉得往来的宫人、内侍不但比太极宫的多,连样貌都比太极宫的更白皙、清秀。
唯有引她入命妇院的这两名侍女,大约是崔桐玉身边的人,看起来与她一样稳重大方,行止有度。
不过,想起赵怀悯曾给崔贺樟送过不少年轻貌美的宫女,她又不觉得奇怪了。
赵怀悯将私底下的作风瞒得很严实,但与崔贺樟这样的人串通一气,又对赵恒那般提防,想来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人。
她来得早,坐在院中等了片刻,崔桐玉才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女官模样的人,整整齐齐入内。
“阿芙,是我来迟了,让你见笑。”崔桐玉一身端庄的烟青色襦裙,高高绾起的发髻间也只用了几支朴素的银钗,美丽的面庞上笑意盈盈,与数月前比起来,没有任何不同。
月芙跟着起身,先向她微微一礼,见她已坐下了,这才跟着坐下。
“分明是我来早了,我只恐让阿嫂等,因而一早便来了。”
不一会儿,几名女官便将手头的事务一一回禀,再将带来的文书呈上给二人。
崔桐玉这两日的确忙碌不已,从年节宴会的筹备,到宾客的名单、帖子,再到一应布置、花费,有内侍省、六局和光禄寺审定后,都要交到她的面前过目,加之年后还有亲蚕礼,服饰、祭典的用具,命妇名单,也都需她点头,她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可饶是如此,她依然能将身边的月芙照顾得十分妥帖。
从让宫女准备茶水、点心,到关心冷暖,一一兼顾,甚至每听一位女官的禀报,她都会耐心地向月芙先解释一两句,言简意赅,让原本什么也不知晓的月芙一下就明白她们在商议的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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