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被擦得一尘不染,相片没有泛黄一分。这张六年前拍下的照片就这样被他万般珍惜地摆在床头,每天睁开眼的第一秒就可以看见。
心脏有些酸涩,千愿抚了抚相框被打磨过的边角,忽地转身往外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蓦然握住。
那力道比以往都要重,粗粝滚烫的指腹按在她淡青色的血管上,千愿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虎口处厚厚的茧。
他近乎是慌乱急促地开口,“你要去哪?”
千愿愣了愣。
她不会明白岑寒将自己视为她的忠诚信徒,也不明白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于她面前的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她知道他曾经的自卑自厌,却不知道那种情绪在经年累月之后从未散去。
但她看出了他此时隐忍的恐慌。
“我哪儿也不去,”千愿想要反握住他的手,却够不着,白皙的指尖勉强在他的手背上安抚地摸了摸:“我只是想去拿我的手机,跟你一起再拍一张照片……你愿意吗?”
岑寒怔住。
那口紧绷的气息骤然松去,刚才一瞬间冲上脑海的慌乱无措无处可归,化为一种不知名的冲动。
“……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我这般扭曲又炙热的爱恋,不介意这般偏执的、死死不放的追随。
“我当然不介意,”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仍然握着她的,千愿抿了抿唇,轻轻吸了一口气。
“我也想对你做这些事。我希望我也能够在空暇中里听见你的声音,在早晨起床时第一眼看见你。”
在看见他露出慌张神色时突生的勇气促使她说完了这些话,千愿手指摸了摸耳垂,小声说:“……我和你是一样的。”
我对你的感情,正如你对我的感情。
岑寒的呼吸都静止了。
住在云端上的、曾经认为遥不可及的女神迈步走下天堂,真的落到了他的手心里。那句话轻飘飘的,却砸得他回不过神来,脑海都成了一片空白。
光脑上的消息提示音突然急促地响起,那些天方夜谭般的话终于被大脑接收处理,心脏在那一瞬间开始疯狂跳动。
“你……”他发声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哑得惊人,喉结上下一滚,沙哑地问她:“你说什么?”
再重复一遍,再对我说一遍,让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渴求太久后无法自拔的梦境。
千愿的脸慢慢烧起来,小巧莹润的耳垂透着漂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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