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换上了一身病号服,半倚在门上,看上去并无大碍,甚至于嘴角还带着轻微的笑意,心情比上山之前还要好。
“问都不问清楚就敢直接去手术室找人,水土不服难不成会影响智商?”
陆屿说的随心,赵思危却是没发觉这人本质上居然这么毒舌。
“我这不是以为你摔成重伤了吗?!”她带着些许怒气走了过去,余光扫到他病房里仅有一张床。
是间单人病房。
“运气好,掉下来的时候衣服挂到了一棵树上,衣服被挂烂了才掉下来,冷是冷了点,不过没摔死。”陆屿耸了耸肩,“就是脸先着地,沾了点灰。”
赵思危下意识看向了他的脸,果不其然看到了几道猫抓似的红痕,不由得暗暗感慨道,这人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最终受的伤还没有甘默的重。
“所以你为什么不跳伞?”赵思危与他擦肩而过,走到病床旁边,自顾自地扯了把凳子坐下去。
“没有那个必要。”陆屿转身,慢悠悠地走到了病床旁边,“不过是起飞时遇到了低空风切变,旋翼升力减弱从而导致机体下坠,直升机的自旋机动完全可以解决这种风险,如果我连抢救都不抢救一下就直接跳伞,那也太浪费钱了。”
赵思危:……
这种人命关天的关头居然还想着浪费钱!
不过这个事故理由倒是与自己估计的完全不差。
“再说了,驾驶战机遇到的突发情况比今天这紧急多了,如果遇到事故想也不想就跳伞,那得报废多少台战机啊。”陆屿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所以呢?你连命也不要拼死抢救的小直升机,最后抢救回来了吗?”赵思危毫不客气地问道。
“没有。”陆屿回答的很坦荡,“不过坠机的高度我已经尽量降低了,就算是报废,程度也不会太高。”
“你倒是很有主见,一如当初。”赵思危冷哼一声。
还记得这一世她第一次见到陆屿,看到的就是他因为战机故障死活不肯跳伞被长官罚站的场景。
如今一晃已经过去6年,这个当初说着“如果再有下次,我还是会选择保护战机”的人,依旧用行动践行着这句话。
晚上的病房静悄悄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静,安静到有些死气沉沉,可赵思危却分明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你不也是?”陆屿笑着回答她,“当初在开学典礼上,你说‘只有大国重器,才能让中国人扬眉吐气’,现如今你也成了研发大国重器的一员。”
无论承认与否,他们都在为实现理想而奋斗。
这两条路齐头并进,却终有一天会交错在一起,然后共同朝着那个繁花似锦的目标,一路驰骋着。
“咱们可不一样,你不是说你当飞行员是为了你妈妈吗?”说到这里,赵思危忽然像想起什么的对他问道:“对了,南峡这里虽说环境不错、适合训练,但距离首都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你和于飞,你们的部队怎么会选择在这里开展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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