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下山,时不时就会碰到他。每次他都红着脸,很害羞地远远看着,并不敢上前说什么胡话。
见他并无什么无礼举动,她也就懒得多事,只当看不见。
没想到七八天前,她在胡家烧饼铺又遇到他。
他竟满脸通红地凑上来,结结巴巴地打听她是哪家的,说要遣媒婆来提亲。
倒让她一时愣住。
两世为人,极少见这般赤诚男子,对个丫头也郑重其事,愿意以礼相待。
她懒得跟个小毛孩子计较,只不理他。
离开时,他倒也并没敢继续跟着。
只是那日她都走得老远,一回头,他居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傻傻地看着。倒叫她心生唏嘘,心里生出一丝温暖。
如今袁宝福见着她,果然当即又红了脸,匆匆站起,笨手笨脚,带翻了桌上的一碗面汤,将他一身墨绿绸衣弄得狼藉一片不说,那汤碗还掉下来正正砸中他的脚尖。
他痛得一跳,却没叫出声来,只脸更红,一双眼腼腼腆腆地看着她:“姑……姑……娘。”
盈儿一下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袁宝福见她笑了,也傻傻地笑起来,眼珠子亮亮的,激动得脸更红了。
老汤嫂是个嘴碎的婆子,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看当先进来的两位公子相貌穿着,便知人家身份不俗,以为盈儿只是碰巧跟他们一起进门,便先请两位公子稍等。一边拿着抹布使劲擦桌子,一面取笑盈儿道:“真要跟姑娘道个喜了。这位袁小爷自从知道你喜吃咱们的松鼠鱼,便日日在这里等你。今日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盈儿不觉得害羞,只觉得头痛。
这事虽然叫杨陌知道也毫无关系,可她二哥哥乔檄在呀,别误会了她跟袁宝福有什么,怕出事把她抓回家才好。
正要开口辩解,却听寒磬般的声音凌厉而起:“撵走!”
老汤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装束齐整,孔武有力的锦衣侍卫,一人一边架起袁宝福,就朝店外拖。
袁宝福蹬着双腿,挣扎大喊:“你们做什么?我犯了什么王法?盈儿姑娘,别怕,我叫人来救你……”
盈儿瞠目结舌,反应过来,气得粉脸通红,转身就朝店外跑。
筐儿筥儿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忙急急跟上。
可惜盈儿没跑两步,胳膊就被人死死抓住。
她抬眼一看,竟是杨陌,心里更是翻江倒海怒气翻腾。他凭什么要赶走袁宝福?!他凭什么抓住她?她跟他根本毫无关系。
“不许去。”他命令道,声音波澜不兴,眼睛里却有火苗在窜。
可盈儿已经气疯了,哪管他是什么情绪,抬脚就朝他的小腿一通乱踢,像一只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小动物,嘴里呜呜咽咽地嚷:“放开我,放开我!袁宝福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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