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灼烧到皮肉,原来是这么的疼。
对了,夫君还站在大火外呢?她怎么忘了,虽十年夫妻,他却已从罪臣之子,成为了圣眷正浓的丞相爷,而为他各处奔波抛头露面的她,却成了他眼里手段阴狠还沾满了铜臭味的女人,成了他必须除掉的污点……
“你这次也太糊涂了,怎么能全怪卿卿!”
责备的声音传来,魏卿卿才猛地一下从噩梦里挣脱了出来。
隔着发黄的床幔,魏卿卿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而之前呵斥她「丢人」的少年,正低头咬牙站在一侧:“若不是她招惹出这些事,爹爹怎会平白受那么多羞辱?还害得大哥连请教书先生的银子也没了,他下半年可就参加秋试了,而今却连口肉都吃不上……”
说起这些,魏知县也只是愧疚:“不怪卿卿,是爹爹没用……”
话落,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魏卿卿忍着浑身似有若无的灼烧感,小心平稳着呼吸,整理着脑中的记忆。
魏家五口人,魏夫人前几年过世了,留下魏知县带着两个儿子和魏卿卿。
床幔外那皮肤微黑的少年,便是魏家的二公子魏虎,比魏卿卿只大了两岁,今年也有十六了,不过魏虎却没有半分官家公子的模样,不但穿着洗的发白的褐色长衫,头发也只用根木簪子挽着。
魏知县就更不必说了,脸颊都清瘦的凹了下去。
倒是魏卿卿,因为是最小的女儿,吃穿用度虽比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从未短缺过,甚至在入京前,还特意花大钱购置了好些绫罗绸缎……
难怪魏虎会这么讨厌自己这个妹妹,就魏知县那微薄的俸禄,若非靠着大哥天天帮人誊抄书卷、魏虎出去卖力气挣点儿零散小钱,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不多会儿,魏知县就被叫出去了,跟着进来的,是高嬷嬷。
高嬷嬷心里还挂记着给相爷做妾的事儿,一进门,便道:“小姐还没醒?我打听过了,相府还没选其他姑娘呢,咱们小姐还有机会……”
“够了,嬷嬷当真要卖了卿卿不成?”
魏虎忍不住呵斥出了声。
高嬷嬷被他吼得一怔,旋即耍赖似的往一侧一坐,拍着大腿就假模假样的干嚎起来:“我可真是命苦啊,想当年老太爷老夫人都走了,留下年幼的老爷给我,我这个做奴婢的,可是呕心沥血才把老爷拉拔这么大,却没想到如今一句好讨不着,还被骂别有用心……”
魏虎听着这些陈词滥调,虽然烦,但到底没再吱声。
“请的大夫还没来吗?”魏虎问,语气弱了不少。
“账上早没银子了,哪还有钱请大夫。”高嬷嬷暗暗剜了眼魏虎,才盯着床里头的倩影,道:“小姐被退了亲,去相府做妾已是最好,不然就她这张狐媚的脸,嫁给容二爷也迟早惹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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