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回去。”男人口吻坚决。
王龙抓着门框,拧巴了五六秒,终还是回了自己房。
王龙走后,尧青撑在洗手台上,才敢卸下压在嗓子眼口的一口气。
右手腕间的银手镯,虽款式老旧,但光芒不减。
尧青轻轻将它摘下来,又戴回去,又摘下来,又戴回去,循环往复。
他第一次对一个东西产生如此复杂的情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就像面对某人时那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无计可施。
男人躺回到床上,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
还是刘景浩那件汗衫,他揪起来,闻了闻,自己身上原本的味道和他的味道已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味。
刘景浩不喜用香,他的衣服,只有老一辈衣柜里惯有的桂花包的香气。
经久不散的金桂前调掺杂着几丝草木芬芳,三十岁的男人,正像一颗成熟待摘的果实。
尧青不同,他喜冷调。即便秋冬,也常用冷香。前调是风铃子,后味掺君子兰,余息伴随点浅浅的玫瑰。
两种同属草木香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不算好闻,但让人心安。
那是他们曾经欢好时,共同编织而出的气味。
如今却不再有那份新鲜淋漓,只能做为回忆与观赏。
在犹豫什么呢?昨晚怀间痛哭,就该冰释前嫌才对。
可身体里分出两个人,一个人说,原谅他吧,他已经过得足够辛苦了,你这是在往人伤口上撒盐。
一个人说,原谅?那是天方夜谭,你要爱你自己。
你要爱自己。
尧青闭上眼,将放在衣服上的手慢慢挪回到床单上。
你把心关得紧,别人就伤害不了你了。
那人如是说。
你还是要爱你自己。
要爱自己啊......
男人伸手环住自己的肩,在床上缩成一个标准的“C”。
房中空调暖气一应俱全,理应不冷,他却觉得四周格外荒芜。
这冬天也太难捱了,跟没有尽头一样。
尧青睁着眼,看屋子外的天,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月坠西河。
刘景浩独守在病房,替女人掖好被子。
刘景婷先回家一步,老头子吵着膝盖疼,王淑芬嫌他烦,让刘景婷带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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