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很好就好,我看你在我家楼下那副哭急了的样子,怕你又受什么刺激。”
说完尧青将盘子往旁边一撤,抵拒道:“你不用给我夹,我自己来,谢谢……”
男人悻悻然放下那一筷子的小酥肉。
“耗子。”男人深呼吸一口气,紧抓着桌布一角,目色如水,“我肯叫你一声耗子,是想说,你以后没其他事的话,就别去找我妈了。”
男人自顾自道:“今天的这个鱼不错。”
尧青说:“你忘了,我吃鱼过敏。”
刘景浩恍然,“对哦,你吃鱼过敏。可当初为什么知道吃鱼会过敏,却还是要吃我做的鱼呢?”
尧青一脸不解。
“李姐告诉我的,她说你跟她提过,你打小就清楚自己吃不得鱼,一吃就过敏,全身起小疹子。那为什么第一次去你家我给你做鱼时,你吃得那样开心,事后就算起了一脖子疹子都一副不后悔的样子?”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时候的尧青已经不是现在的尧青了。”男人提起筷子,夹死那道鱼旁边的一道粉蒸肉,细细咬了一小口,神色平静,“我现在更爱吃粉蒸肉,不喜欢吃鱼。”
对面男人一语不发,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直到双眼通红,再也喝不动为止。
“其实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自诩清高、自尊心比天大的人。我讨厌可怜,讨厌施舍,讨厌别人对我的轻视……”尧青端起高脚杯,晃了晃杯底沉甸甸的红色液体,“我的心门从不轻易向人打开,但只要打开,就必定□□裸、血淋淋地将整了心脏奉献给对方。可一旦有一天我发现,对方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对不起,我收回我的真心,捧回我的心脏,而我的心门,也会重新关上。”
“大不了再用十年嘛……”刘景浩苦笑了一声,微抬起头,挤出一个笑,“我花了十年走到你身边,费尽心机撬开了你的心。结果不到三个月,甚至不用三天,就让你对我彻底地失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大不了再用一个十年……我耗得起……耗得起的……”
“可是我耗不起。”尧青投去一抹厉色,啪嗒一声扔下筷子,声色凛冽,“我妈也耗不起。这场游戏一开始就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玩,除了你,我还有我妈,还有一个无时无刻不缠在我脑海里的爸,你有精力再花十年追求你的真爱,可是我没那个资本,我每个月都在想下个月该交多少护工费,该给李姐多少伙食开销,我妈复查又要花多少,而我什么时候才能活出个人样。懂吗?这就是我跟你最大的不同。”
“你说的我都明白……”男人几近哽咽。
“你不明白。”尧青冷笑一声,看向窗外,“你从小养在四合院里,有蛋壳飞船,有超人披风,有爹疼有妈爱,还有个妹妹当你的粉丝捧你的臭脚。你才是从小过得像皇帝的那个,凡事只考虑你自己,你高兴了,爽了,舒服了,哪里还管得了对方?但凡你有一点点考虑过我的感受,就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你怎么不去卖?”
“我从来不跟外.围做同事。”
“一晚上多少?我给双倍……”
“这些话……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吧?”尧青哧叹一声,字字咬牙道:“我每一个字都记得,真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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