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体不勤体验起来,好像也还不错。
譬如现在,他只需等菜上齐。
最好对方连问都不要问,许多话一开口,整个仪式就繁琐了。
仪式一繁琐,就变得特别地俗气。
尧青骨子里是最厌恨俗气的。
而火锅这种东西,和朋友吃是烟火,和对手吃就是博弈。
看那热气蒸腾,面红耳赤,在“呼哧呼哧”的粗喘声里咬出汤汁,多像赛马场上你追我赶的一二名。
你夹一根金针菇,扯出一条白线,我含一口肥羊卷,酱料涂满唇周。
中场休息时,端起碳酸饮料,互相干杯。
模仿拳击赛手的致敬礼——下半场开打前,总要表一表礼仪之邦的肚量。
先停筷的人是输家。
“怎么,不吃了吗?还有这么多。”
刘景浩看着才消灭了一半的菜品,还有两盘肥牛没上,某人已撑得一直在打嗝。
尧青摆摆手,“真不行。”
他起身去找洗手间,有点想吐。
压根没想到第一回 吃饭会狼狈成这样。
怪难为情的。
尧青拒绝了刘景浩陪同,一个人去了洗手间。
进了隔间,他抱着马桶就是一番狂吐。
吃时多热烈,吐得就有多宣泄。
想来也怪,自己从来不是这样不懂节制的人。
刘景浩细嚼慢咽地等着尧青回来。
真吐了吗?
自己会不会有点过分。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威是迟早的。
三等猎手享受杀戮,二等猎手享受捕获,只有一等猎手,才会享受驯化。
尧青从洗手间出来,想去前台要两包纸。
服务员看他辣得面色反常,关怀地问:“先生没事吧?”
尧青微笑摇头,“有纸吗?给我点纸就行。”
服务员仍不放心地说,“既然不能吃辣,先生那桌为什么备注要重辣呢?”
准备抬脚走人的尧青听到后半句,折回了身。
“重辣?”
“对啊。”
服务员把点菜单给他看,备注栏上,清楚写着“重辣”两字。
尧青回头看了眼某人,恰好某人也往这边看,两人目色穿过人群,在空气中交缠。
“回来了?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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