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位秦大人,少时穷困,满腔心气儿都用在要出人头地上,甚至不择手段。他没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气节,却有着和毕彦在某些方面不尽相同的算计和狠毒……
秦念西不知道自家阿娘是怎么一步一步,和秦大人把日子过得形同陌路,最终心如死灰的,反正在最初的时候,她的阿娘肯定也对这个人,这段婚姻充满了遐想和憧憬,可这世间,任何一种关系,君臣父子,夫妻主仆,都是在发生改变的,可变好或是变坏,肯定都不是单方面的原因。
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世间夫妻关系的内在,秦念西觉得有些混沌,前世里她和王三郎之间,应该算是慢慢变好吧,从相敬如宾到耳鬓厮磨,他不愿放手,她心痛他的手变得冰凉。
那今生呢?她不知道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可眼前来看,都极好,好到她感觉像回到了前世里,他临去之前的那一年。但是以后呢?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不管备嫁中的秦念西心情如何忐忑,又是如何遐想她和王三郎往后的日子,京城里,王相家三爷,那位自小儿弱症缠身的三爷,要娶亲的消息,已经一阵风一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满京城不明就里的人最好奇的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件,王三郎是不是真的治好了病?这样的病,拖到那样的年纪,那是能真的能治好的?就是能治好,只怕也或不长吧?有那对医道略有所知的,嗤笑一声,这样的病,就是治好了,新娘子娶回家,也不过当个摆设而已。
第二件,这个倒霉的新娘子是谁?听说竟是京城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之女,就有更多人等着看笑话了。不管大官小官,总是个官,把好好的一个女儿嫁给这么个病秧子,明摆着就是拿女儿换前程。又传说新娘子家里阿娘早亡,更有人感叹,女孩儿没了娘,跟草也没什么区别了。
再一打听,这姓秦的小官,都因病告假在家了,就更叫人琢磨不透了。后头又有那有心人打听出来,说是这新娘子外家和王家有旧,王三郎治好了病,回乡读书的过程中,王家才和新娘子外家议了这亲事。可是说亲的事,新娘子阿爹在世,怎么也轮不到外家做主吧?
张家听得外面这些风言风语,只一派平静,没有任何表示。
倒是王家二郎最先坐不住了,大热的天儿,非要带着王三郎出门会文。王三郎看着自家二哥一脸气不过的模样,只捧着本书,笑得十分淡然:“二哥,嘴长在人家身上,愿说就说,这哪儿是我出去会几趟文,就能解决的事儿?”
王二郎一脸怒其不争:“你不出门,不知道外头都把你说成什么样儿了,我不管,你就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咱们家想想,也得替那秦家姑娘想想不是。”
王三郎把手中的书放到桌上,想了想才笑道:“会文就算了,一是他们那些人会文的地方,我不想去。二是我实在不耐烦他们打着会文的旗号,干着些有失读书人体面的事。要不这样,我写个帖子,劳烦二哥遣人送到康家,回来这么久了,总该去拜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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