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殷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将云雾般的乌发包裹起来,轻轻揉搓。
海藻般浓郁的长发细细密密地很难干,他耐心地擦拭了很久很久,只觉得漂亮。
待擦干了头发,雨声也都消止了,甚至能听见几声鸡鸣。
沉睡着的少女墨发随意地泼散开来,衬得虚弱的脸更加精致苍白,嘴唇也淡了几分,是软软的樱花色,像熟睡的童神。
她好像没有那样抗拒他了。
他忍不住又伸手碰了碰姜锡娇依旧泛红的眼尾,有些魇足,又有些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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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朦胧的光束透过纱窗一缕一缕地映进来,将空气都晕染成浅浅的金色。
到了原本要起床值班的点,姜锡娇悠悠转醒。
直到坐起来,才懵懵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李迟殷将床边的脚踏撤掉了,此时正坐在一只矮凳上,伏在床边。
他的手还牵着姜锡娇的袖子,以防她梦中转身压到了伤腿。
没有盖被子。
因着困倦,姜锡娇脑子乱糟糟的。
她下意识地扯动被褥,想覆在他身上。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险些要压到腿,疼得皱了皱眉头。
李迟殷睡得浅,感受到身边人的动作,很快地醒了。
“对不起……”姜锡娇跟他对视,认真地道歉,“我、我本来想帮你盖被子,不是故意吵醒李尚书……”
因着昨夜哭过,她眼皮还有些肿,显得很是可怜。
李迟殷的表情却很古怪,一时间怔怔地看着她。
姜锡娇为他中了冬蛇的毒。
他却用自以为的最妥帖的方式,将她敏感脆弱的心戳伤了。
他的眼尾一点点被染红,漆黑的眸子蕴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李迟殷飞快地垂眸,将她平稳地安置在床上,又将被褥好好地盖上去。
姜锡娇懵懵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她方才瞧的不甚分明,却有滚烫的液体落在她手背上,一下子就变凉了。
“迟殷哥……”
他竟然也这样娇气,睡觉被吵醒了,居然就还要哭的!
李迟殷沉沉地将头埋在她身侧的枕上,将失控的自责压了下去。
与他克制的方式不同,姜锡娇哄人异常直白,稍稍侧过身,就能将他虚虚地抱在怀里:“做噩梦了吗?”
却感受到怀中人轻轻地发颤。
她又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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