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她腿上的气全都闭住了,原本应该有活络的感觉,此时就仿佛扎进了一堵死墙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江儿生下来就没走过路,脱了蛊虫她这架身子可还能用?”方云再也忍不住,哀戚地问出来。
“能治的。”姜锡娇只是重复着施针的动作,在相应的穴位扎上针,再以手按摩疏通她的经络。
那双腿简直跟僵化了一样,床上的少女也蔫蔫地像一株濒死的植物,对于她的治疗丝毫反应也没有。
一次施针瞧不出疗效,姜锡娇依旧很危险,但是至少有了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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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苑的时候,她依旧觉得寒气透骨。
——堂堂一国的尚书,竟是人面兽心,为了救先天不足的女儿,将另一个亲生骨肉从小炼成她的药。
每每需要时,就将姜西西叫去割肉取血,以命续命,就算如此,还要反过来嫌恶西肆国的血脉,朝她啐上一口卑贱。
因着今日的风波,二人好像一下子熟络了许多,姜锡娇也是第一次瞧见她的模样。
姜西西也觉得带有西肆国特征的眼睛与鼻梁是卑贱的,每每用面纱进行遮掩。
也不知多久没有这样畅快地与人说话了,也好像一辈子也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姜西西卧在床上,稚嫩的声音却带着老成的语调。
“我从来没有出过府,没有见过外人,也从没见过亲生父亲对我笑。”姜西西很平静地说,“所以半年前,南国狩猎的时候,他要带我去,我很高兴。”
半年前,一个干燥又荒芜的深秋。
明文律法规定,南国要给予西肆国人平等地位,甚至强盛的北国律法里也说,要给予南国与西肆国人平等的对待。
可是哪里实行得起来,刻在骨子里的自大与优越感产生了恶毒的歧视,国力衰微的西肆人成了天生下贱的种族,被发配南国与冬国各地,成为天生的奴隶。
于是就有了那场残忍的西肆国奴隶斗兽比赛。
她就坐在高台之上,亲眼看着斗兽场中是她的同胞,与人斗,与兽斗,被毫无疑问地撕咬成碎片。
而她血脉相亲的父亲姜尚书,就坐在她身旁,在狂欢的氛围中将那点忧虑暂时抛却了,站起来不停地呼号,毫不掩饰对西肆国的恶意。
“如今的太上皇,当时的皇帝,他见不得高官家里有杂交种。”姜西西不在乎地笑笑,用最恶毒的语言形容着自己。
“姜尚书带我去狩猎,是为了这个。为了讨好皇上,我是第一个被处死的人。”
狩猎会本就是一场盛大的屠戮,嗜血的盛宴刺激着人类兴奋的感官,似疯癫似妖魔,做什么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南国喜好艺术,每一个地方的艺术气息也很浓郁。
于是他们荒诞地认为,对西肆国人处以死刑也需要一些艺术。
他们用了精妙的算法,在船上扎了小孔。
不会游泳的西肆国囚徒坐上去,刚好在船到了湖心的时候,就会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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