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风寒不舒服,我也要感觉自己冷死了。”崔游道。
姜无芳沉默片刻,转脸过去看他,目光十分复杂:“说实话,阿檀,收手吧,别再看蕈先生的话本子了。”
崔游:……
姜无芳接着耐心劝解:“有些话在话本里头说看着的确十分好,但是你总是学着话本里头的情节,与我说话也不好好说,十句里头总有八句要把我按到墙角去。学得又不入精髓,人家总是红着眼眶深情款款,你这般一脸严肃冷静与我说这些缠-绵悱恻的情话。我总觉得你是在给宣告我明日就要下狱待斩了。”
崔游丝毫没有被戳穿之后的尴尬,反而更加云淡风轻:“莫非是不是来过了。”
姜无芳一时没接上他这个过于曲折的话锋,数息之后才道:“是,晚间来过一趟。不过这个也不只是他给我说的,我也从话本子里看到了,就你刚才说得那一句,在那本新出的话本中就有类似的话……太明显了。”
“很好,来过就行。”崔游低声道。
姜无芳叹了口气,道:“我是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崔游望着她,眼中比星子还要亮,黑眉入鬓,薄唇微红。
他反问:“你觉得这样子是客套吗?”
姜无芳见他认真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愣住了:“啊……”
他声音清冷,口吻却出奇认真:“可能你只觉得我好笑,一个正常的郎君为何要去学这些话本子里头的话。可是,平白对你剖心,我怕烫着你,吓跑你。如我平常一般收着,我又怕你不懂,如同年少时一般不开窍。因是你,我只有学着话本子里,将对你的用心、认真同这一腔热情,如此这般来告诉你。”
说着,他轻叹一口气,姜无芳听在耳朵里,连心也跟着他这一口气的呼出而吊起来,又沉沉落下去。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无限失落,将身子侧了侧,姜无芳只能看见他无限的落寞,仿佛又看见许多年前那个清冷高瘦的少年在夕阳之下的落拓身影。
“是吧……果然你还是觉得我太好笑了……”崔游道。
姜无芳慌忙道:“不是……我不是……”
崔游还没有转过身来,她只好主动伸手去捉住崔游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有着明显的书茧,磨蹭得她心里有些痒。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崔游,却见她刚握住崔游的手,他就已经先她说话一步转过身来。
与他落寞的口吻与孤寂的背影十分不相符,他的眼睛里含着笑意,灿烂得灼人眼,嘴角也是往上扬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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