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男朋友这几个字什么意思吗?”
有风沿着两边的棕榈树洗漱作响,外套早裹在了之南身上,陆一淮用手揪揪她脸蛋,触到泪痕后改用指腹轻拭。
“是你想哭鼻子能找他倾诉,被欺负能随时帮你出气的那个人。他比你高,比你壮,比你的社会经验多了那么一些。”
他在朦胧夜色里眉梢微挑,语气却很温和,“当然他也许没那么厉害,但分担你的恐惧不安却足够。”
“林同学,你要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他——陆一淮。
男人身后是幽幽夜色,和绿树建筑混为一体,他本该锋利冷然的眉眼轮廓,盯着她时柔和尽显。
对视间,之南泪水晃荡,一瞬间的冲动如同泻闸洪水涌上喉咙。
她可以告诉他吗?
她问自己。
林之南的过去再不堪如斯,是阴沟老鼠,可她说生来就没得选;她撒慌耍心眼都是迫于无奈。
上帝只知道捏她,却没有告诉她该如何生存。
“我”
她唇张了张,陆一淮低眼,更认真看她;却有隐隐约约的笑声从灯火通明处传来,一瞬间击垮之南的满腔倾诉欲。
不能告诉他!
她猛然清醒。
他背后的家庭永远不可能接受一个妓女生的女儿,和流氓混混纠缠不清的人,满口谎言步步为营的心机女。而她又用什么去阻止,用他和她仅仅两个月的感情冲动?
“陆一淮,你怎么不早一点来?”
话反反复复涌至舌尖,只有带着抽噎,无法明说的一句。
陆一淮瞳孔缩了缩,她满脸泪水,就这样仰头望着他。
问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在她生命里。
她被家里人嫌弃,没办法自己生存的时候;她被混混纠缠不休强买强卖,孤零零偷跑出县城的时候;她在酒店打工被人欺负骚扰,却没办法讨回公道的时候。
她经常会想起那些噩梦。
那个时候他在哪啊?
“你怎么不早一点来找我啊?”之南嘴唇直颤,水珠儿就这样在她眼里摇摇欲坠。
这番话七分正三分假,连胜捡了她学生证,除非躲到天涯海角,否则她早晚得和他碰面。
仍抱有一丝希冀的她期望男人未来发现真相时能想起这天——她真的想要告诉他,她已经悄悄透露了。
陆一淮不知她的心思,听了这番话脸色却变了变。
男人心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火苗儿一簇簇地燃,烧得他胸口发酸发涩。
他知道过去的她过得不好,可她太能伪装,真假仿佛都成了张轻飘飘的纸张,风一吹就走了。
她不在意,他们就没法在意。
男人在她突如其来的示弱面前心疼得无以复加。
“是陆一淮不对”他妥协了,声里带着轻哄。
他抬手认真给她擦泪,喉结随之重重往下滚落。
后面话被堵在了嘴里——她吻上他的唇。
和他在一起的温馨本就少,之南也没想无理取闹逼他认错。
她学着他以前的动作咬他嘴唇。
陆一淮幽幽黑眸随之淬起一团火,唇不过纵容轻轻一张,小舌头便滑了进去。
临近九点多,酒店花园的角落鲜有人至,路边小灯亮着微弱的光,凳子这一片黑暗。
两人嘴唇相贴嘬吮处却有熊熊灯火燃烧,仿佛飞蛾煽动翅膀,每一次扑腾必将肆无忌惮且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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