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暂时的分离,拉出一根极细的银丝,她难受地扭了扭腰身,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他,眸色已不甚清明。
宋翎却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他缓了几息,在她唇上安抚性地啄了两下,哑着嗓子艰难说道:“乖,睡吧。”
他侧身将她揽进怀里,闭眼尝试用吐纳之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云浅兮头靠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两人都未说话。
良久,云浅兮动了动,听见宋翎略显忍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乖,别动,让我抱你一会儿。”
她噤若寒蝉,又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着他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声,渐渐的,竟有了睡意,就这样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宋翎一直未阖眼,他闻着云浅兮发间淡淡的幽香,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心中异常满足。
临近子时,他轻叹一声,不得不走了,他轻轻抱起云浅兮,想将她放回床上——地上凉,她一个人睡恐会沾染风寒。
尽管他动作极轻,她还是醒了,睁着朦胧睡眼看着他,见自己被他打横抱在怀里,轻声道:“要走了吗?”
“……嗯。”他将她轻放在床上,拉过衾被盖好,矮身坐于床沿,顺了顺她的额发,柔声说,“睡吧,时辰还早。”
云浅兮眼底有掩不住的失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伸到枕下摸索片刻,抽出一根用浅葱色丝绳打成的绦子,上面装饰着两粒红色珊瑚珠。
“喏,给你的,上次那根断了,赔你一根新的。”她塞进宋翎手里,故作轻松道,“香囊味道淡了,等腊梅花开的时候,我再为你多制些香料。”
宋翎沉默片刻,握紧手中绦子,对她温润一笑,应道:“好。”
顿了顿,又斟酌着说道:“浅兮,明日若听到什么……切莫担心,我有分寸。”
云浅兮心里一跳,他这话何意?
她微微张口,想问清缘由,话说出口时,却成了乖巧的一声:“……嗯。”
……
第二日,云浅兮在家中坐立难安,昨夜宋翎走后她便再难入眠,隅中时分,光禄少卿的三女儿杨幼仪,也就是曾在雅集上为云浅兮舞剑伴奏的杨三小姐,和她的闺中姐妹太史令次女郑灵卉来府上拜访。
这半月她们已来找过云浅兮两回,三人年龄相仿,家境相似,性子也合得来,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云浅兮尽管心系宋翎,依旧热情地接待了她们。
落座后,杨幼仪试探地问:“浅兮,王爷今日回京,你可知晓?”
云浅兮心弦微动,宋翎一早进宫面圣应该还未出宫,杨幼仪的消息从何而来?
“幼仪是如何知晓的?”
“早上王爷的车架进城,控鹤军都指挥使顾衡随行,好多人都瞧见了。”杨幼仪秀眉微蹙,“之前有传言说王爷被燕国刺客刺杀身亡,闹得人心惶惶,这下谣言不攻自破,浅兮,你也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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