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也不看看皇上都多少天没上朝了,郑家现在只手遮天,送个人进去又有何难。”
“我前些时候就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和你们讲的不太一样……归香楼新排了一出戏,你们去没去看过?”
“是不是叫狸猫换太子?近来好些戏园子都在唱,可热火了。”
“正是狸猫换太子……都说是在影射郑贵妃。郑贵妃在相国寺生了个怪胎,然后拿去换了别人家的孩子……”
“天呐!也就是说宫里那位,不管是私生子还是狸猫换太子,反正不是皇家的孩子?这、这……皇族血脉,岂容乱来?”
“这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根不正,苗必然歪斜……”
“嘘!你们都小点声,可不敢被人听见……”
离奇事件引起人的好奇心,宫闱秘闻勾起人的窥私欲,都是凡俗夫子,哪能管得住自己?是以嘴上说着不能被人听见,结果还是越传越广。
最开始的时候,说的人多信的人少,毕竟太不可思议了,都当天方夜谭呢。
紧跟着有人发现街面上五城兵马司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并且以谣言惑众的名义开始进行大肆抓捕。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可是郑家的嫡系,这么快闻风而动,真的是为了止谣?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百姓们被逼的一时噤声,但是流言非但没消,反倒甚嚣尘上。
五城兵马司的大牢很快便人满为患。
都说法不责众,如此乱抓一气,可见确实触了郑家死穴。
但是他们忘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疏只堵,总有川壅而溃的一天。
经过多日酝酿,火候一到,流言便扑棱着翅膀飞进了重重宫禁、飞入了皇城。
那里有无数双饥渴的耳朵,更有一颗颗诡谲的人心,自能为流言提供扎根的土壤。
与此同时,闵王府仍在寻找郭玲。
季妧觉得,与其暗中搜寻,还不如让鱼自己上钩。
便让滕秀放出风声,就说皇帝听信了民间传闻,已经将郑贵妃软禁,还要处死那个孩子。
传闻究竟有没有传进万德帝的耳朵,没人知晓,只知万德帝传御医的次数又增多了。
局势愈发紧张,各方紧锣密鼓。
浊浪滔天,暗转为明,夺嫡正式进入白热化。
空气中透着若有似无的紧绷,季妧呆在王府都能感受到那种箭在弦上的一触即发。
京城各处皆已戒严,被盯得最严的就是闵王府。
这天将入夜,罗兰领了个乞丐进阅微院。
等乞丐将脸上黑灰摸净,季妧惊的站了起来。
“小舟?!”
风尘仆仆从辽东赶回的小舟交予季妧一封书信。
季妧看完,还没来得及从激动中平复,滕秀又带来一个消息——郭玲找到了。
王府地牢,郭玲被绑在刑架之上,看着一级级走下阶梯的季妧,眼神幽暗。
季妧来到刑架前,瞧着她一身风尘女子的装扮,道:“你果然没疯。”
郭玲哼笑一声,朝她啐了一口。
离的有些远,唾沫并没有溅到季妧身上,季妧也未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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