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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惴惴不安拒绝了好多次的这只援手,历经千帆又回到了她面前。

可这手啊不是哪个陌生人或者哪个不熟的人递过来的,咫尺之距就是她世上仅存的最亲的人,现在的他不知怎的,就是能让她有足够的自信,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弃她而去。

介舒这样想着。

俞庄嵁见裹在被窝里的人不说话,又抬手去确认她的体温,要是真发烧了,就算不送她去医院,他至少也得把药买回来。

微凉的手再次触上发热脸颊的那瞬间,一只潮热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腕。

接着,哼唧声里混进了连贯的话,他许久没听过她这样示弱求助的声音。

“小庄,我好想吐啊,难受。”

大概是多了一层固体传声的缘故,这话就像直接说在他脑子里似的,搞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愣了好一会儿。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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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人意表的话让发言者自己瞬间清醒了一度,但她没敢睁眼,也不打算将自己理智已恢复的事实昭告天下,主要因为合着的眼睛能感觉到周围灯光昏暗且面前尚有遮挡,这让她自觉情绪可被掩埋,和借酒装疯一个原理。

她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被窝,但贴着她脸颊测温的那只手并没有随之挪开,抛出的肉麻言论也没得到反馈,装聋作哑人让假盲人陷入尴尬,假盲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画面并非静止,只是俞庄嵁内心瞬间闪过了无数种冲动。

但他不敢。

过了好一会儿,介舒只感觉到停在她脸上的手指挪了挪,在她脸颊上轻可不计地来回摩挲了两下,就像是……摸新生儿的力度,所及之处便痒得发麻。

她无暇去琢磨手指主人的动机了,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灼烧般滚烫。

就像小时候的某次春节,她在路上闲逛时突然遇上了当地电视台记者采访,记者问她“春节家里怎么过”这种简单的问题,尽管人前她对答如流,面不改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那架摄影机镜头对准她时,她的两颊就开始疯狂发热,紧张到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他凑近了些,像是在借光看清楚她的脸,呼吸掠过她鼻尖。

她局促到几近破防,呼吸都收紧。

“我去买药。”

他留下这话,身边床垫紧接着弹回原位,随着脚步声远去,熟悉的声音、香味渐渐散开。

介舒睁开眼,对着天花板放空一阵,回过神来便惊喜地发现积食大有好转,无药自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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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挟带着阵雨飘过城市上空,沥青地面变得潮湿,车轮滚过夜路时会发出迟钝的淤泥迸溅声,就像劣质的芝士被融化进面团再被拉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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