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她连连点头。
他也跟着点头,一溜烟逃出了房间。
屋内流动的局促暂时缓过一阵,介舒默默然走进浴室,把那些瓶瓶罐罐排到洗手池上,熟练地抬手打开夹缝里的镜前灯。
眼前被照亮,镜子里映出浴室内陈旧但干净、熟悉的装潢,这画面让她觉得舒适。
可紧接着,她头皮骤然一阵发麻,脑子里满是那句“希望你能把握住俞庄嵁对你的喜欢”。
这句话的逻辑顺序是,他首先得确实喜欢她,那她才有可能利用这种喜欢。如果他并不喜欢她,她也就不必面对这种利用与否的道德抉择。可现在……种种迹象让她感到无望。
——尤其是镜子角落那张褪色的流川枫贴纸。
心上一阵阵的绞痛袭来,介舒捂着胸口趴在水池边,被罪恶感一点点吞噬。
屋外的脚步声临近,她慌忙反手关上门,力气没收住,门框被粗暴撞出“砰”的一声。
隔着门,她却仍然能清楚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撞门声后,俞庄嵁骤然停滞的脚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在门外响起:“衣服放门口了,我到楼下煮点东西。”
不高不低,带点失落。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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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舒步下楼梯时,餐桌上已备妥了一碗云吞面,旁边架着一对筷勺,汤面上浮着薄薄一层金黄油花,云吞边上还摆着几根菜心,虾仁和猪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她坐到面碗前,动筷子之前又探身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在自来水哗哗冲洗池壁的声音中,她看见庄嵁的背影,大概是在洗锅善后。
她想起小时候他从上面的橱柜里拿个杯子都得搬张椅子才够得着,现在却在水池边微弓着背,脖子也得往下弯,台面的高度显然对他现在的高个子不太友好。
熟悉的水晶吊灯、餐边柜、餐桌、餐椅、照片,甚至是同样的人,因周围一切与朦胧记忆中的一切微妙的重合,她陡生一种时空交错的恍惚感。她大概记得上一次坐在这里的场面,那天轻轻松松地迈出了那扇门,这一次也是轻轻松松跨了进来,可这两步之间竟隔了十年。这世上除了他们俩,没人能明白这十年的意义。
“怎么不吃?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吃云吞面的。”俞庄嵁端着一盏大玻璃碗走出厨房,碗里青色和紫色的大圆葡萄已经高高超出了碗缘,堆成了一座山。
介舒不禁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嚯,五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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