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拎着便宜的水果花篮去看望病床上的邓老师,绝口不提治疗费的事,邓老师更不可能开口,保持着心知肚明的默然气氛。
只有跟邓老师对着干的宋醉站出来了,向来骄扬跋扈的少年一家一家地磕头。
那个时候山南是漫长的雨季,雨水打湿在少年单薄的衣服上,一双漆黑的丹凤眼浸着寒气。
毕竟是邓老师的儿子,再不好意思的人也不得不捐出钱,就这么零零碎碎凑了六十万。
正在刘勇回忆的时候听到贺山亭的一句。
“钱还了吗?”
“还了。”
刘勇下意识回答了真实答案。
尽管当时宋醉说以后会还,可谁都觉得自己这钱打了水漂,没人料到五个月后宋醉不止连本带息还了他家的,还把其他家的钱还清了。
后来宋醉失踪警察找上门,他们才后知后觉是打黑拳的钱,为了避免警方把钱讨回去默契瞒得死死的,成了桩捐助患癌老师的佳话,宋醉在这个故事里失踪。
“还了叫哪门子无动于衷?”
令刘勇意外的是年轻男人居高临下望着他,对他费尽口舌的话才是无动于衷。
贺山亭脸上没什么波动,他一早清楚这只小狐狸不是知恩图报的性子,把人救回来自己跑了,但当听到下句话时神色骤冷。
刘勇想也没想反驳:“老太太如果不是把治病的钱给他了,根本不可能因为延误治疗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账得记在他头上。”
“你看医院的账单写得清清楚楚,每个月光治疗费就要五万,还不提我们家的精神损失费,我也不是逼着穷学生负责,他给公子哥当情人攒了不少钱呢,这次来不仅不付医药费还要杀我。”
刘勇故意夸大了说法,看在老太太的份上宋醉也不可能杀他,他知道如何拿捏少年的软肋。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这位矜贵的年轻男人踩在他的肋骨上,他清晰听到自己肋骨开裂的声音,与之而来的还有平静到头皮发麻的的嗓音。
“那就死了好了。”
刘勇的额头上渗满了汗水,恐惧地望着那双晦暗的蓝眼睛,背着光如同黑色的死水,压根不像是正常人。
他毫不怀疑自己再不逃真的会死,迸发出生平最大的力气,忍着身上的疼痛跑出了教学楼,满脑子在后悔来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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