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你明知道我的身子……你还不放心吗?”严传霖如往常般叹息,可说话间,眼睛却一直探究地看着云舒,
“我没有。”云舒嘴上说着没有,神色却是冷凝。
“没有不放心,那你为何如此?还是说,你是在怪我?”
“怪?”云舒似是被戳中了心事,短促悲切地苦笑了一声,“难不成,我不该怪你吗?你可知今日,母亲她又对我说了什么。在你眼里,就算我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该发作也不该怪你是不是?”
严传霖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试探地一问,竟还惹恼了妻子。“当然不是,舒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罢了。”云舒向前一步,直视着他自嘲道,“我真的累了,夫君,你能想象,所有人都催着我生孩子,指责我善嫉跋扈的时候,我这心里头有多难受吗?
可我不仅不能表露出来,还要尽力为你遮掩,可凭什么呢,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一颗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我也会痛也会难受。”
严传霖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妻子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她似乎真的还以为他确实不举,并且还在为此难过。
难不成,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舒儿,是我对——”他正想给妻子道歉,却听妻子崩溃道,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明明是你的问题,却要让我一个人承担这一切骂名,背负这一切责任。可我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还来问我,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怪你,严传霖,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受够了!”
严传霖错愕不已,妻子一向温婉,何时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看着妻子悲痛的眼眸,一时间竟难得有一丝愧疚。可随即,他反应过来妻子说的话中意思后,那唯一的一丝愧疚,就被惊慌取代。
她说她受够了,难不成,她打算将事情说出去不成?
当初他假装不举时,对于这件事还没什么感觉,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便是妻子最后将事情闹出去了。可他到底是康健的,只要借口治好了,那不过就是名声上有瑕疵,还是能将事情圆回来的。。
可如今,他真的不举了,他这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那种无地自容的难堪感。他简直不敢想,若是此事传出去,父母亲人,同僚友人还有宫中那人,会如何看他。
往日里随口便能说出的敷衍此刻却格外难以启齿,他眼带哀求,干巴巴道,“舒儿,是我对不住你,家丑不可外扬,舒儿,你且再给我些时间,你放心,我会好好看大夫,定会把身体治好的。”
云舒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敷衍般地应了一声,“你高兴就好。”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严传霖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让妻子回心转意,让妻子像以往一样为了他隐忍懂事。可看着妻子那悲切冷然的目光,他只得憋屈地将话咽了回去。
他强撑着笑意说了两句,便逃也似的出了荷香苑,到书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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