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是没再试着挣脱了。
大殿之下,文武百官齐声恭贺,乌泱泱的人群声声不歇。虞昭立在高台极目远眺,看到殿外连绵的宫墙,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情绪沉淀下来了。
册封礼毕,在礼部的奏乐声中,皇帝放开了紧攥着她的手,由着宫人将她引入昭元殿。繁琐的礼仪暂告一段落,虞昭坐在大红缎面的婚床上。
周围有片刻的安静,怀玉立在她身旁,沉默不语。
虞昭纤细的手指攥了攥大红的婚服。
刚出府时,她可以满面带笑地和姨娘告别,可以镇定地去面对即将要到来的深宫红墙。可她不过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这会儿安静下来,先前压抑的情绪便忽然涌了出来。陌生的宫殿、陌生的夫君、前方未知的危险……虞昭难以自抑地感到了一阵恐慌。
她有点想姨娘了。
宫嬷进来,毕恭毕敬地行了跪拜之礼。宫女们端着一列合卺之物鱼贯而入。
虞昭心头一紧。
早在康平候府,虞昭就听姨娘说过普通女子的新婚之夜,她也看过那画着小人打架的画册,上辈子也都嫁过苏宴了,心里对闺房之事自然清楚得很。眼下合卺之物已经准备好了,那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很快了吧?
虞昭难为情地咬了咬下唇。
“娘娘,该沐浴更衣了。”
虞昭将手交给宫嬷,任由宫女卸下身上厚重的钗环礼服,一头青丝如瀑般散下,衬得那张小脸更加明艳娇媚。
沐泽过后,虞昭身着一身红色襦裙素衣,不带任何首饰,静静坐在床边。
宫女宫嬷都退下了,连怀玉也出了房门。
她唯有安静地等着皇帝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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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盈盈,暗香浮动。
此时的元和殿偏殿中,却是气氛诡异。
今日是帝后大婚的喜庆日子,按例,朝臣们应当在册封大典后与君主共进晚宴,说些庆贺的话。可那首位上皇帝阴沉沉的脸色,却硬生生阻断了朝臣们开口。
君心难测,他们猜不透这位年轻的帝王在想些什么,只好低头吃菜,一语不发。
皇后不是已经娶到手了吗?为何这圣上的脸色却仍如此难看?
朝臣们猜不透他的心思。
或者说,从上月大病醒来时,他们就已经看不懂这位帝王要做些什么了。
先是急急忙忙让人下了一道圣旨,将虞家三女封为皇后。接着,又拖着病体,吩咐手下人去查一个名叫苏宴的男子,那苏宴分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举人,要说有哪里特别,便是此人连中两元,才学不薄,十分有望在明年的春闱中高中。可大晋朝有才学的人这么多,比苏宴更厉害的不在少数,若说皇帝是因为才学看上了此人,未免有些牵强,更遑论圣上查到此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从春闱考生名单里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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