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固执地重复:“不想吃。”
顾怀瑾与云芷说:“云芷姑娘,可否请你出去一会儿,下官想单独与娘娘说会儿话。”
云芷看了眼初雪,终究点头。
既然已经诊完了脉,初雪把手腕收进袖子里,别过脸,“你不必劝我。”
顾怀瑾低低笑了声,却没说话,指头在杯中沾了水,在桌上写字。
娘娘想出宫去么?
初雪看着这话,一愣,缓缓抬眸,看着顾怀瑾。眼神里有惊讶,也有不解。
顾怀瑾继续:微臣或许帮到您。
初雪笑了,也学着他的样子写:你预备怎么帮我?你又能如何帮我?
顾怀瑾写:臣自然有臣的办法,只要娘娘肯信我。这道理其实很好懂,娘娘若是想离开,那便从此不回来,娘娘若是还想回来,那便当是去散个心。
初雪看得蹙眉,愈发不可置信。
她写:你为何要帮我?
顾怀瑾写:或许是天涯沦落人吧。
初雪更为不解,天涯沦落人?她收了手,只道:“我乏了,想休息了,你退下吧。”
顾怀瑾恭敬退下,没一会儿,云芷便进来。见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
云芷走到初雪身旁,好声好气相劝:“娘娘还是喝药吧,顾太医都说了,对身体好。养好了身体,才能想别的事,对不对?”
云芷没想到,初雪竟应了。她如卸下千斤包袱,连忙出了门往小厨房去。
“您等等,奴婢去去就来。”
初雪安静喝过了药,又默然坐了会儿。时辰晃到夜里,将晚未晚的时候,初雪坐在榻上,好像一座石雕。
她终于开口问云芷:“陶司珍的尸首呢?”
云芷垂下头,沉默许久,才答:“皇上下旨,拖去喂狗了。”
闻言,初雪竟笑了声。
这是他向来做事的风格,她倒不觉得意外。
只是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他手上为数不多破例的,怕只有雨若一桩。
那么多人,有错处的、的罪过他的便也罢了。那些没有错处、不曾的罪过他的人,又为何也赔上一条命呢?
她笑过,才许云芷去点灯。
*
夜里李成暄抽空来瞧她,初雪直白问这事。李成暄没隐瞒她,又试图以那种温柔而不容反驳的言辞说服她。
“无论如何,你与我生气便也罢了,可他们终究是外人不是?我与阿雪,才是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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