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回禀殿下一声,今日要留在这里用完膳。王府新进雇了厨子,能做京师口味的饭食,只一日不同食,不算什么的。”
说这话的时候,玉楼春正给两个女儿斟满她新酿制的石榴酒。石榴是多子多福的象征,她如今找回来自己的两个女儿,觉得这个酒真的是应景。
金三的鱼汤鲜美得美貌都要掉下来, 小院儿说自己不喜欢花鲢,那也是逗人的玩笑话, 她亲自往鱼汤里又添了好几块豆腐,实在是美味。并且撸起袖子就用木勺去蒯羹汤, 钱淑媛是从小做世家女的, 竟没有见过女孩子这般行动,觉得好笑也有几分诧异。
因饮了几盅酒,后劲上来小院对金三说:“三哥, 今日多像我们曾经船上,吃肉喝酒快慰得紧。你不知道我这一年笑不露齿,过得可别扭了。”
话说出口,玉楼春和钱淑媛都看着她,才品味出她一丝借酒浇愁的意味。
玉楼春想去问她,却被钱淑媛拦住,默默摆摆手。只听见小院儿仍旧扯着金三自顾自说:“三哥你身上的伤好全了吧?这回你真的要回天凌山见婆婆,可要替我好好问问,怎的就那么狠心把我又卖了。”
金三脸上有了十足的尴尬,钱淑媛纳罕地看着,才隐隐约约明白过来,小院儿被人牙子典卖到了厚山茶叙,原来是金三的母亲是始作俑者。
本来,钱淑媛是打定主意,要么拦着金三不许他走,要么央告母亲要同行去天凌山拜会他的母亲。但是金三一路都对母亲讳莫如深,钱淑媛知道有这么个人,却第一次从小院儿嘴里闻听了金婆原来是个敢于典卖活人的人物。
见金三尴尬,小院儿浑浑噩噩才觉得自己是说错了话,又去自罚三杯。
玉楼春搂住她,劝告:“看你真是遇事沉稳的好姑娘,怎么这般贪饮的,不行,不能再喝了。”
钱淑媛也去给她递过凉茶醒酒。
偏生小院儿此时此刻,仿佛要将前面十几年的不痛快全都靠这一场酒抒发开来一般,对玉楼春说:“娘亲你有所不知,妹妹不计较我抢了她的王妃。我却计较怎么老天爷这么对我,金婆是狠心,却对三哥好得很,深怕我带坏了他也要卖了我。妹妹被狗太子坑害,到底还与牵挂的父亲。怎么偏我没有人疼惜呢。”
玉楼春听了蹙着眉要落泪,本来其乐融融的晚饭,因为小院儿喝了酒又哭又笑,气氛颇怪异起来。
等到夜深了,湛王府的人实在是看不过,干脆来了与泣琴社接人。沈无咎的车马就在不远处,本打算深夜等玉楼春的所谓亲眷走了以后,再度来访,却看到了云纹镶嵌着金龙图案的宫制马车停在了玉泣琴社,迎出来一个穿着狐狸裘大氅的女子。
沈无咎看着湛王府的马车,又隐约听到马车里下来接人的婢女在唤她“王妃”,眉头不禁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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