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见笑了,本王的确多情累美人。感谢大人谏言,有您这样的肱股之臣,大郑幸甚,小王与有荣焉。”
郑澜的客气谦逊,却让钱仲谋铁青的脸色,更添一些愤怒,嘴上却道:“殿下谬赞。”
郑澜微微一笑,道:“不过,本王浅陋,确实是不太喜欢世家名媛的过分端庄,独爱风尘女子的趣味和风情,有负圣上的教诲,实在惭愧。”
钱仲谋那张平日里处变不惊的脸上登时怒不可遏,哼了一声干脆拂袖而去。
海升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听得出来主子和钱大人呛起来了,却完全不明白自己家主子和钱大人是为了什么呛。
郑澜看着钱大人远去的背影,内心里是对自己有些自嘲的。看样子,钱仲谋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圣上要把他的宝贝女儿指给他。而自己本来就不想当他女婿,何必出言讥讽呢,尽管他确实讨厌一些世家名媛的势利、庸俗和浅薄。但是他又没见过钱淑媛,仅仅是厌恶婚姻大事要被父皇当成弄权的工具吗?
想到钱淑媛,他又想到了今天在厚山见到的那个女子,也有一枚花钿形状的胎记,她应当比钱淑媛更美貌吧?郑澜心头略过一丝惊讶,他何时真的会在意一个女人的美貌了?或者,只是因为那枚胎记,他才会注意到她吧。
外人可能不信,他这一两年,所谓流连秦楼楚馆,只是欣赏各种风格不同的秀色,像观览瓷器、字画一样,当成“他物”来欣赏,不曾或者说不屑于升起一丁点占有之心。美人,他当然是喜欢的,但他鄙视庸俗的男女关系,尤其厌恶女人为了名利或者生存,去献媚于男人。
正想着,御辇就到了交泰殿,郑澜走进去,看到恒昌帝正在案前画一幅山水。
“子流,过来看看孤的笔墨,是不是又精进了许多。”没等他行礼,恒昌帝就把他拉了过来,父慈子孝的气氛营造得十分突兀。郑澜无奈地在心里摇摇头。
“这么晚召见儿臣,就是为了看画吗?画院的画师、太学里的太傅,统统都告老还乡了?”
“哼,平日见不到你,一见面就阴阳怪气!”恒昌帝白他一眼,道:“孤是你老子,连声父皇也不叫!成天就知道在外面胡混,你要犯浑到什么时候!”
郑澜站在那里,表情恭顺,内心却在笑,慈父的戏码果然只能装一瞬间,多一会儿都演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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