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水汽里极好养神,不过因着对凌昱十分了解,皎然怕泡久了引狼入室,于是简单擦洗完毕便由彩絮儿伺候着起身。
明明是洞房之夜,这新郎新娘却比平日里倒要客气许多,皎然从净室出来时,也不去看凌昱一眼,直接坐到妆奁前,由芙蓉儿伺候着绞发风干。
凌昱透过镜子和皎然对视了一眼,这姑娘那如避色胚的举止,叫凌昱不由冲着镜子里的新娘挑了挑眉,而后便自去净室梳洗了。
这莫名挑衅的神色,皎然只当没看见,不过等凌昱进了净室,便立刻回头催促芙蓉儿和彩絮儿手脚快些。所以当凌昱从净室出来时,皎然已经躺在床榻上了。
皎然听见床帘掀开的珠翠相击声,不由又往里挪了挪,虽然是过来人,但心里说不得还是紧张的。
今日两人的寝衣皆是红袍,红色衬得皎然愈加玲珑娇羞,比晨间的霞光还艳丽,叫人挪不开眼睛,而穿在凌昱身上,也显得他愈加矜贵出尘,虽是瞧着比平日里温和了不少,但皎然还是在心里打鼓。
“怎么跟不认识了一样?”凌昱在皎然身边坐下问道。
那不是忐忑吗?不过人不能露怯,皎然想了想道,“世子爷双喜临门,既成了亲,又得了官职,红光满面,自然有些认不出来了。”凌昱在大理寺谋了个职位,这大大出乎皎然所料,她总以为凌昱该子承父职的。
凌昱确实可以承父职,不过没战事时,那都是虚衔,且如今京城里有薛能、史诏便已足够,贪多嚼不烂,相好的武官太多,并非好事儿,反而会招风,凌昱在皎然身边躺下,“你既然肯跟了我,总不能让夫人白跟了我不是?”
呵呵,说得好听,皎然乐得泼泼他的冷水,旧账要翻可不要太多,她撑起脑袋朝凌昱那边探了探,“可当初,你还说我不值得那杯酒呢!如今怎就水涨船高了?”
凌昱轻咳了一声,掀开一角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那时是我嘴贱。夫人莫要介怀,年轻人的话,听听便好。”
皎然又“呵呵”了一声,一把抓起凌昱在被褥里作乱的手,“你说得对,话还是要听长辈的。”
今日话说得最多的便是喜娘这个长辈了,凌昱道,“那不如我们便歇息吧?”歇息什么?个中真相不想也可知。
皎然一脸正经地将自己裹在被褥里,“娘亲说了,洞房之夜可不能叫夫君胡来。我觉得她说得对,歇息吧。”皎然说歇息可就是真歇息,说完便将自己卷在被子里,背对着凌昱呼呼睡去,只留下凌昱一人在背后上下不得。
次日天边才刚露出一点鱼鳞之白,凌昱就已经起身去院子里打拳。主子醒了,伺候人的自然也不能再睡,芙蓉儿拉着彩絮儿在一旁道,“郎君和少奶奶昨夜是不是睡得很早?”梳洗交接时,芙蓉儿不太确认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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